164章 诸相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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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婚之前，楚昭还埋了这样的伏笔，姬氏和华兰兵分两路去见了她们各自交好的朋友，还有不甘心的娘子们。果然一如她们所料，很快整个京城开始盛传，楚昭有意开女科。/p>
    有意开女科！有意两个字很玄妙，话是从姬氏和华兰的嘴里透出去的，姬氏还罢，华兰掌的是楚昭的斥部，她的话就不是一般能传出来的，她既然传了，可能就大大增加。/p>
    这个当口，楚昭大婚的日子越近，女科之事，确实不适合提了，因为此事若是提了，必是要大吵。/p>
    不提，至少不能在朝堂上提。既然这样，那就在底下把意见都说了。楚昭当初刚称帝的时候，骂她的话又重三倒四的被扒了出来，/p>
    自然也有人将《论帝》，当初楚昭在冀州召开的论女子可为帝否，各家的争论刊印所册，往各州，甚至还张帖为寻常百姓讲解，是以里面的话，寻常的百姓都能说出一两句。/p>
    “连女帝都能有，有女官又有什么奇怪的。”相比起楚昭刚刚称帝时动荡的九州，如今大昭的十三州听说要开女科，选女官，淡定了许多。/p>
    谁当官其实对老百姓们来说的差别只在于这个官是不是好官，至于是男人女人，他们大昭都是女帝，女帝登基之后，他们过上了好日子，女官再来也没什么不能接受。/p>
    百姓如此的反响在楚昭的预料之中，不过，老百姓没有那么多的闲功夫管谁当官，他们只要当官的不会剥削他们，他们可以吃饱穿暖，余下的一切都无所谓。/p>
    百姓接受了，偏偏上层的士大夫，自称世家的人们都不人啊！/p>
    不认就吵，哪怕事情没有最后公告，只是凭空猜测，事情由楚昭身边的人透出来，十有八九，现在不适合跟楚昭吵，那也不耽误他们把反对的想法说出来。/p>
    就是七个相国也早从楚昭言语之间窥探了楚昭的心思，开女科之事，楚昭想不是一两天了，一时没有定，只是因为天下未定，不方便动。/p>
    “陛下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我们几个要劝，怎么劝？”卫九最是无奈，他是大儒，在诸世家里头，他是被烦得最厉害的人，个个世家都往他家门口去，真是烦死了。/p>
    “此事外面传得沸沸扬扬，陛下不是还没有提起此事吗？该提起了，陛下会和我们说的。”比起卫九的着急上火，齐淮已经习惯了楚昭想一出是一出，劝了卫九一句。/p>
    “但是，话是从谁的口里传出来的。华兰，华兰是谁，我都知道她的身份，诸位会不知道？”直问齐淮，齐淮到冀州都比他早，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么装行吗？/p>
    行不行，齐淮道：“就算是华兰，也不能代表陛下，陛下尚未明说，那就是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而且，关乎国策的决定，陛下必问政事堂的意见，卫大人此时急，是不是急得太早了？”/p>
    没有最后下令，事情就定不下来，既然定不下，着急上火做甚？/p>
    卫九听着一顿，握着手道：“对，你说得对，事情只要没有明文张告，事情就有转机，陛下也不是一言独断的皇帝，若是诸公不同意，陛下哪怕有这样的打算，也一定会打消。”/p>
    然后，看着余下的六人，鲁种先开口道：“真要开女科，我觉得挺好的。”/p>
    卫九急道：“怎么会挺好呢。开了女科，以后男女混同一处，岂不惹人争议？”/p>
    “明殿之上，大庭广众，如何惹人争议了？君子坦荡荡，小人行戚戚，只有那心里有鬼的人才会一天到晚的觉得这不对，那里不对。”鲁种话说得不客气，却是在理。/p>
    “可是阴阳不分，岂不叫天下大乱？”卫九也是心急，怕好好的大昭朝被楚昭折腾得出了事。一片苦心，实不易。/p>
    鲁种道：“开女科又不是让天下的女人都出来当官。开女科跟男科一样，都是要考的，只能有本事的人才有资格出仕。卫大人先说，女人都出来当官了，内宅何人来理，子女谁来教导。难道我们各人的夫人在家，就真的是手把手做事了？不过都是指派下人去做，治国与治家，都是一样的。”/p>
    先一步把卫九要说的话给堵了，卫九给卡住了。/p>
    吴用道：“先时陛下在冀州，各家的夫人参与太后主管的药厂事宜，夫人们管事，也没见说在家里的事给耽搁了。”/p>
    又是一个帮着话说话的人！卫九瞪大了眼睛，姜参道：“这一年的科考，世家无人参加，寒门子弟确实太少，各州各县都缺人，男人既然供不上，用女人来顶不比没人管的好？”/p>
    “可是，她们一介女流之辈，如何懂得治国平天下的法子？”卫九一时口快，话自然地脱口而出。/p>
    “谁说女流之辈就不懂得治国平天下的法子了？陛下睿智，平天下，建大昭，何曾比男儿差？”萧其陈提醒了卫九一声，卫九惊觉失言。/p>
    “我并没有说陛下不是之意。只是开女科之事，必须要慎重，此事关系千秋万世之基。”卫九也只是慎重。/p>
    韦尚任道：“卫大人的担心我们都明白。自古以来没有女人当官的，但是，我们大昭原就异于历代之朝，可谓开后世之先河。能不能，总要做一做，若是女科不行，女官不合格，再劝陛下废了就是。”/p>
    一看几乎都已经同意了女科之事卫九惊叹之余道：“你们这是，都已经同意了？”/p>
    齐淮道：“此事利弊确如韦大人所说，一试方知，如同陛下初初登基之时，天下俱反，但是陛下如今将大昭朝治理得如何？”/p>
    问到大昭朝如何，卫九无从反驳。大昭朝如今自然是好的，楚昭免了三年的税收，既是让民养息，也在致力推广农事。/p>
    百姓的脸上那满脸的笑容，就是对大昭如何最好的回答。/p>
    “我只怕陛下如此一来，惹下诸多争议，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卫九心中怕的更是此时的安宁都被打破，若是如此，刚刚安定的天下，百姓，又将要迎来新的灾难。/p>
    “你是小看了我们陛下。”齐淮肯定地说，“陛下既然做事，必有准备。”/p>
    楚昭都没管底下的议论，十月初五，刚回到齐家住了几日的齐冶被换上了大红的喜服，等着古往今来的第一女帝前来迎娶。/p>
    身边伺候的侍卫，侍女之中，以阿兼为，阿兼代表着钟氏和楚昭，肩负着看着齐冶，别让人跟他乱说话的责任，无时无刻不离齐冶左右。/p>
    回家之后齐冶的父母想单独跟齐冶说几句话，被钟氏洗脑非常彻底的齐冶道：“我的事没有不能跟陛下说的，父亲母亲有什么要说的只管说，不必屏退左右。这些都是陛下安排将来伺候我的人。”/p>
    除了阿兼之外，伺候齐冶的有四个侍卫，四个侍女，个个都是身怀绝学，一个个规矩也学得好。/p>
    齐冶的母亲道：“那以前伺候你的人？”/p>
    “都打了吧，宫里的规矩多，既然是陛下和太后安排的人，最是懂规矩不过了。”齐冶笑得看起来十分的体贴。齐冶的母亲摇摇欲坠，有心问问儿子怎么一副凡事都听人话的模样，这不是着魔了吧。/p>
    着什么魔啊，齐冶一直都是这样好吧！不过以前他会选择听不听他们的话，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一样，不管做什么都听楚昭的。/p>
    只能说，比起钟氏和楚昭来，齐夫人的段数太低了，养了二十多年的单纯儿子，竟然没让他认死了只听她的话，倒是被钟氏和楚昭做到了。/p>
    “你在宫里好吗？”齐夫人颤颤地问了一句，齐冶高兴地点头道：“好啊，太后对我很好，陛下对我也很好。陛下说了，以后宫里的花花草草都交给我打理。”/p>
    打理花花草草到底是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齐夫人很想捉住儿子的手说一句，把陛下的心捉住了，让陛下事事都听你的，这才是真正的好事。/p>
    但是，阿兼在一边虽然低眉垂眉的，这话齐夫人也不敢说出来。/p>
    “对了，父亲母亲，这些都是我回来的时候陛下赏赐给我的东西，你们看看都喜欢什么只管拿去。”齐冶很大方地把东西分派给父母。齐夫人看了一旁的礼物眼睛一亮，有心想说拿几样留着做传家宝。/p>
    阿兼已经开口道：“这些都是陛下给郎君添妆的，郎君送给家人的东西在那处。”/p>
    指了另一个地方，好吧，那是什么，那就是一些寻常的金银玉器，如何能跟齐冶指的相提并论。/p>
    齐夫人道：“既是陛下赐给阿冶的东西，阿冶要如何安排都由阿冶。”/p>
    伸手就要拿过一旁的东西，阿兼的声音再次响起，“离宫之前，御赐之物皆已登记造册，底单皇上那里也留了一份，夫人拿了去，怕要落得一个偷窃御赐之物的罪名。”/p>
    言语不善，齐夫人大喝道：“大胆！”/p>
    “奴婢胆不大，只是据实而说。陛下赐给未来皇后的东西，奴婢们就要帮着看护好，少了一个，奴婢们都担代不起。”阿兼不亢不卑地说来，齐夫人冲着齐冶道：“你就这么看着别人欺负你娘？”/p>
    齐冶一脸纠结地道：“出宫之前，陛下和太后都吩咐了让我听阿兼嬷嬷的，我是要听陛下跟太后的，还是要听母亲的？”/p>
    问得是真好啊！齐夫人满腹的火都被这一问，问得熄得干干净净。/p>
    跟楚昭斗，她拿什么斗！那是天下男人都斗不过的一个主儿！/p>
    “齐大人和夫人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阿兼看不起齐家这夫妻俩，难怪楚昭从定下齐冶为后之后就把齐冶留在宫里，原来竟是防着这两位，/p>
    “难道陛下有说我们连见见未来的皇后都不行吗？”齐夫人第一次在自己的家里下逐客令，气得浑身直抖地直问。/p>
    阿兼低眉垂眉地道：“只是郎君累了，齐大人和夫人难道就不心疼郎君？”/p>
    没有成为皇后之前，唤齐冶一声郎君并无不对，齐家的父母听到阿兼的话打量了齐冶一眼，果然齐冶在打着哈欠，果然是累了。/p>
    齐夫人难掩脸上的尴尬，小声地道：“还那么早就累了，难不成进了宫还娇气了？”/p>
    “陛下和太后都是注重养生的人，今日郎君离宫未曾小憩，疲惫得早些罢了。”阿兼为齐冶说话，叫齐夫人更尴尬。/p>
    “既然阿冶累了，那我们先走了，明日再来看阿冶！”还是当男人的还要点脸，扯了齐夫人不由分说地离开了，阿兼的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齐家啊齐家，她永远都还记得当初钟氏与齐淮的事曝出之后，齐家人看钟氏，看钟家人的眼神。/p>
    事隔多年，竟然还看到同样的场面，齐家的父母，对自己的儿子都不上心，也好意思借他来拿楚昭的东西，哪怕那些楚昭愿意给他们，阿兼也决定一点也不给他们。/p>
    “嬷嬷，陛下离宫是说这些东西可以给父亲母亲的，你为什么又说不是？”齐家的夫妻走了，齐冶后知后觉地问。/p>
    齐冶没有当众露阿兼的底，阿兼是挺高兴的。所以这会儿齐冶问，阿兼道：“与其给他们，还不如郎君自己留着，郎君给了他们，他们也不会念郎君的好。”/p>
    最后一句真戳齐冶的心，“母亲还问了我一句在宫里好不好，父亲连问都没问我。”/p>
    沉沉的伤心失落毫不掩饰，阿兼道：“没事，以后啊，郎君进了宫就拿太后和陛下当家人，太后和陛下都是心地善良的人，郎君待她们好，她们也会待郎君好的。”/p>
    阿兼伺候了钟氏那么多年，楚昭又是她自小看大的。母女俩是一个性子，你对我好，我必也对你好！对她不好的，不在意的不会记在心上，若是越了度的，一时不动你，早晚有一天也会捉住机会弄死你。/p>
    像齐冶这样单纯的人，只要没有人给他出歪主意，将来他在大明宫的日子就一定能过好。/p>
    楚昭选的皇后，钟氏认下了，齐冶的地位就会稳如泰山。/p>
    “阿兼嬷嬷，谢谢你！”齐冶笑着跟阿兼道谢，认认真真地道谢，阿兼露出了一个笑容，“郎君客气了，在齐家这些日子郎君都听奴婢的，能省许多麻烦。”/p>
    “嗯，嬷嬷是陛下和太后派来的，我一定听嬷嬷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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