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碗：毫不惋惜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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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阑时分，皆斗and紫苑联合小队在山脚处的一棵大树下露营。
    翻过眼前这座不高但很陡峭的山坡，便是他们的共同目的地——某无名戈壁了。只是在正式行动前，还需要稍稍休整一下。
    除了负责守夜工作的皆斗外，所有人都就地睡下了。特别是紫苑，年少的巫女在经历了从未体验过的长途急行军后，已经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刚一坐下就靠着足穗熟睡过去了。
    今晚月色极好，可以毫不费力地看清周围的情况。这给皆斗提供了很大的方便，他坐在树枝上，时而望东，时而望西，看上去姿势和神态都颇像只猫头鹰。
    沙沙。
    忽而一阵骤风吹过，树下同时传来细小的摩擦声。皆斗向下看去，发现是睡梦中的由咲翻了个身，并略略地缩起了身子。
    于是猫头鹰振翅……不，不对，是皆斗轻轻地从树上跳下来，蹑手蹑脚地走到由咲身边，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
    做完这些后，皆斗本该返回岗位继续执勤了，可当他看到由咲沉静的睡颜时，忍不住就蹲在一旁多瞧了两眼。
    熟睡中的女孩比平时更加安宁娴静，微微抖动的睫毛好似一把小扇子，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月光洒落在她的发丝上，泛着浅浅的金色光泽，就宛如温暖的太阳一般……不，这是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珍贵之物。
    皆斗伸出手，将一缕挡在由咲脸上的碎发挪开，不知不觉地，嘴角就泛起了一个弧度。
    “看起来睡的很香呢。”
    “没错，就着这张睡脸我可以吃下三大碗饭呢！嘿嘿……呃？”
    傻笑着答话的皆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扭头看去，发现正和自己说话的竟然是坐在不远处的鼬。而此时的鼬刚刚摘下了遮挡眼睛的绷带，一边整理着一边朝这边看过来。
    “鼬！”发出惊呼的皆斗也没忘了压低声音，“这么快就摘掉绷带，你的眼睛没关系吗？”
    “已经能够看见东西了。”
    鼬说道，他的眼瞳沉黑而深邃，仿若无梦的睡眠。而就在下一刻，黑色的双瞳转成了引人注目的鲜红色。
    “……写轮眼也可以正常使用。”
    “噢，那就好。”皆斗松了口气，索性来到鼬面前盘坐下来，继续着谈话，“不过还是再休养一下比较好吧，眼睛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
    鼬凝神不语，眼中的三枚墨色勾玉开始缓缓地旋转起来。皆斗本以为接下来会发生进一步的变化，谁知勾玉的转动在片刻后便停止了。
    “万花筒……好像不见了。”似乎是确认过了什么的鼬再次开口，声音平静无波，“除了那个，倒也没有别的异常感了。”
    “喂喂，你说的‘万花筒’是指那个‘万花筒写轮眼’吧？那不是很重要的能力吗？”
    鼬那不甚在意的态度引发了皆斗的抗议，在他看来，这种不注重身体健康的行为是必须及时改正的。
    “如果是手术不成功的话，我们可以马上回去找猫婆婆！万一要是耽误了可就糟糕了，俗话说吃饭趁早，治病趁小，得抓紧时间……”
    “啊，抱歉，是我没说清楚。”
    面对这喋喋不休的“声讨”，就连鼬也不得不表示反省：
    “跟手术没有关系，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宇智波惠本就不是万花筒写轮眼的开眼者。”
    闻言，皆斗并不灰心：“就算是那样，但既然鼬你曾经开眼过，说不定还能再次做到吧？”
    鼬未置可否，只是问道：“皆斗，你知道万花筒写轮眼开眼的方式是什么吗？”
    “开眼方式？”
    皆斗有点儿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说起来，虽然止水在离开前跟他谈了些关于万花筒写轮眼的事情，可不知为何，有关开眼的问题是只字未提。
    “是不是通过努力修行……”
    话音戛然而止。
    皆斗突然想起来了，自己第一次见到万花筒写轮眼时的情景。
    那是七年前的一个月夜。
    在昏暗寂静的树林中，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刀刺穿了自己的胸口。
    然后……
    面前那双血红的眼瞳中，墨色勾玉扩散交融，变幻成了从未见过的图案。
    ——就如同变化莫测的万花筒一般。
    “难道……”
    皆斗张了张嘴，突然觉得喉咙有几分干涩。
    这时，他又想到了同样已经获得万花筒写轮眼的另一个人——
    佐助的开眼时间，正是在他与鼬的生死之战后。
    原来如此……吗？
    这种名为万花筒写轮眼的强大力量，究竟是神明的恩赐，还是……命运的诅咒？
    “……我想，应该是诅咒吧。”
    仿佛是看穿了皆斗的心思似的，鼬很快便给了那道没问出口的二选一的选择题一个答案。
    皆斗诧异地看着鼬，而后者却是微微翘了下嘴角，接着说道：
    “正因为如此——因为是伤害了重要的同伴而得到的不祥能力，所以即便它现在失去，我也并不觉得惋惜，仅此而已。”
    “……”
    皆斗一时无言。
    鼬也没再说什么，起身，打算去接替值夜班的工作——原来的负责人，大概是需要静一静的。
    然而，才迈出半步，他的一边肩膀就被人按住了。
    “慢着，光听你说了，我还没有发表意见呐！”
    鼬怔了一下，站定回头。
    “照刚才的说法，原来那双万花筒写轮眼我也是有股份的吧！就这么白白地弄没了，你不惋惜我还心疼呢！”
    皆斗一脸投资失败者的辛酸模样，煞有其事的。
    谁知道“股份”是什么鬼。
    “所以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
    “……”
    这一回，轮到鼬无言了。对于皆斗那跳脱的思路，他算是从小就深有体会了，可直至今日，他也无法百分百地跟上节奏。
    ——只希望对方不会拍拍胸脯，说出“再来一刀不就行了”这样不着调的话。
    “鼬你是天才嘛，一定能找出别的方法来开眼的。”
    皆斗说着，扭头望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紫苑。
    “我也学学紫苑好了——鼬，我有一个委托想交给你。”
    我一定会改变自己被预言死亡的命运。
    所以，你也一定要……
    皆斗转回头，目光清明而专注，再不见一丝玩笑的意味。
    “打破这个命运的诅咒吧。”
    “……呵。”
    鼬轻轻一笑，脸上的神情微妙地变了几变，最后定格成了一副“真是输给你了”的表情。
    从六岁到二十岁，他的这个表情，大概唯有皆斗一人见识过。
    “明白了，这个委托，我就收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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