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 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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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安东华每每想到还要再等三年，就觉得内伤。可想到商锦秀的保证，他又彻底松了口气。不过就算不能圆房，但其他事情还是可以做的吧？
    安东华抱着商锦秀吃了会儿豆腐，两个人才沉沉睡去。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商锦秀的及笄礼。因为李淑华来了，她的及笄礼便是李淑华亲自主持的。这一天来的贵妇倒是不少，毕竟商锦秀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那些大大小小的贵族私下里并不把商锦秀当回事，只当她是赚钱工具，可表面上却还是得装装样子。
    整个过程很是庄重，当李淑华亲手替商锦秀挽了发髻，将象征着及笄的金钗插入她发髻中时，李淑华看着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明媚如娇花的女儿，泪水就忍不住滚落下来。她强忍着将商锦秀拥入怀中的冲动，将手放在她肩上，接着又亲自替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礼服，将那些细微的褶皱仔细地抚平。
    商锦秀看着李淑华眼角的细纹，泪水也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李淑华其实保养得很好，可毕竟生了三个孩子了，就算保养得再好，激动时眼角的细纹就会变得异常明显。
    商锦秀忍不住想起来，她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尚未睁开眼睛，便已经听见了李淑华绝望的声音。那时候这个身体尚未彻底断气，却也只剩下了微弱的气息。因此，商孙氏便直接断言她救不活了。那话语中的冷漠绝情，对于李淑华而言简直就像是淬了毒的刀剑。
    那时候。李淑华的绝望从声音里透出来，商锦秀如今想起来。都动容不已。她想，或许正是李淑华的母爱让上天动容，才让她这个已死之人有了穿越重生，代替‘商锦秀’活下去的机会。
    那时候，她最先放进心里的，便是李淑华，接着是商锦云，因为‘商锦秀’的临终嘱托。至于商士功，若非他后来选择站在李淑华这边。和商孙氏对抗，她是绝不会承认这个便宜爹的！
    如今她的及笄礼，商士功身为朝廷官员无法前来，李淑华一个内宅妇人，却不远万里赶了过来，这是怎样的母爱？可是，商锦秀看着她比起当初苍老了许多的容颜，心里便酸涩不已。
    “娘！”商锦秀忍不住扑进李淑华怀里，狠狠地抱住她。她闭上眼。泪水无声地落下来，很快就浸湿了李淑华的礼服。
    李淑华眼睛也是湿湿的，泛着晶莹的水光。她眨了眨眼没让泪水再落下来，然后抚着商锦秀的后背就笑起来：“好了好了。你如今也是大人了，还这样像什么样子？”她虽然这样说，却也是不愿意放开商锦秀的。
    只是考虑到近日来的贵妇很多。她不希望商锦秀在她们面前落了身份，让人瞧不起。
    商锦秀却不管这些。她紧紧抱着李淑华，又哭了一会儿。才抬起了头。可是这样一来，她脸上的妆已经花了，李淑华的衣服也得换了才行。
    二人重新换了衣服，梳了妆，才又出去见客。
    虽说许多贵妇看在商锦秀王妃的身份上前来，可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们的表情很是复杂。尤其看向李淑华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会变得怪怪的，一些自恃身份的如赵丽娴之流，眼中的不屑甚至毫不掩饰。
    这些人大多出身尊贵，对于商户出身的李淑华，自然是相当看不起的。商锦秀到底还是个官家小姐，可就因为李淑华的身份，她最初到交州的时候，也是受了好些白眼的。如今郑家已经确定安东华成了废人，甚至起了杀心，哪里还会将商锦秀放在眼里？自然是懈于掩饰了。
    李淑华看在眼里，脸上的笑容就渐渐变得不自然起来。她不在意这些贵妇不将她放在眼里，却不忍心商锦秀受这样的苦！
    再想到商锦秀独自在这里待了一年多，一个人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李淑华就觉得心疼得厉害。偏偏她又清楚，现在根本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商锦秀已经很艰难了，她若是做出失礼的举动，商锦秀今后的日子恐怕更加难过！
    然而李淑华没想到，她心疼商锦秀，商锦秀又何尝不心疼她？
    商锦秀将贵妇们的目光都看在眼里，她的脸色直接沉了下去。将手中的茶盏往几上重重一磕，发出的脆响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异常突兀。所有的贵妇，几乎下意识抬起头朝她看来。
    然而就在这时候，商锦秀庞大的精神力瞬间爆发出来，飞速铺展开，布满了整个房间。这一刻，所有的贵妇突然觉得，商锦秀的双眼变得异常深邃，如两汪幽潭。只看上一眼，灵魂似乎都要脱体而出，被吸入那无边地黑寂中。
    这个变故让贵妇们的呼吸越来越紧，接着，她们就听见商锦秀含笑的嗓音：“让诸位见笑了，不过我一直觉得，我娘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所以谁若是对她不敬，那就是与我为敌。”
    这声音直击她们灵魂深处，如一道尖锥，狠狠地刺在她们灵魂上，让她们战栗不已，一旦生出半点反抗的心思，便会感受到灭顶的危机感。
    李淑华诧异地看着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的贵妇们，然后，她突然看向商锦秀，却见商锦秀也是一副惊讶的模样。
    如今当着众人的面，李淑华虽然有怀疑，却也不好问出来，只是担心地看着那些出身尊贵的贵妇。却见这些人忽然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奇怪的是，这些人竟然全都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不敢看她和商锦秀。
    李淑华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的怀疑更重了些。
    刚才商锦秀说的话其实并非用口说出来的，而是直接用精神力在贵妇识海中传音。这些娇弱的贵妇们识海受了震荡，自然惧怕不已。可是她们根本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只下意识惧怕李淑华和商锦秀，再不敢有半点不敬的想法。
    等这些人都送走了，李淑华便拉着商锦秀进了房间，把所有人都赶出去后问她：“秀儿，你实话告诉娘，你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
    商锦秀见她满脸都是担心，心中就是一暖，不过她并不打算告诉李淑华实情，就说道：“只是给了她们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娘，您别担心，女儿很好，不会有事的。”
    李淑华根本不清楚她的手段，哪里是说不担心就能不担心的？她追问道：“秀儿，你刚才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娘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教训她们的？等她们反应过来，会不会转过来对付你？”
    商锦秀轻松地笑了笑，放柔了声音继续安慰她：“娘，真的没事的，她们不会发现的。”
    李淑华看出她是不想说，便没再继续问下去。她一直知道商锦秀身边有个神秘高手，便以为这种手段是那高人教给商锦秀的，她不能说出来。
    商锦秀根本没想到她会这样想，不过李淑华不再追问了，她却是松了口气。
    李淑华却转过话题说道：“秀儿，萝儿她……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商锦秀摇头，问道：“娘，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李淑华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叹息道：“萝儿她……怕是想给她娘报仇，如今你大了，一些事情娘也该让你知道。你的婶婶……张氏的死有些蹊跷，以前娘只是怀疑，可是萝儿她好像知道什么，而且一直想报仇。娘担心……她这次特意过来，就是想让你帮她。”
    商锦秀早就知道张春华的死有问题，倒是商士功，当时其实并不知道。当时商士勋对李芸香用情至深，若是她和李淑华揭露李芸香害死了张春华，恐怕两家就要结仇了。
    商锦秀和李淑华都存了私心，再加上她们又并无证据，便隐瞒了这件事情没提。不过二人都没想到，当时还小小的商锦萝，居然一直记着张春华的仇！
    商锦秀并不觉得愧对商锦萝，只是她想到李芸香，便不赞成商锦萝报仇。张春华确实死得凄凉，可她也并非善茬，以她的性子，若是李芸香没有手段，恐怕死的就是李芸香了。
    这二人都不无辜，所以就算商锦萝请求，她也不会帮她报仇。她不欠商锦萝，自然不必沾染这份杀孽。商锦秀原本就不喜欢杀人，如今想到日后会和安东华有孩子，她就更不喜欢自己手上沾染太多杀孽，对自己的孩子不利。
    说她虚伪也好，无情也罢，迷信也行，这件事情，她是绝不会插手的。不过，若是李芸香想对商家不利，那么她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有了决定，商锦秀心情也平静下来。李淑华告诉她这些话，应该也是担心商锦萝让她帮忙。不过她会带商锦萝过来，恐怕也是同情商锦萝的遭遇。
    商锦秀便说道：“娘，不管她是不是想报仇，这件事情我都不会插手。”
    李淑华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似是不忍，又似是解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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