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翠岭盘石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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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中平看着眼前人，良久才反应过来，“你是想救我出去？”“刚才那个是至尊堂放在回忘山的人，不然今天的暴乱早就发生了。”“齐叔怎么就不明白，他这么做，豪雨门再也没机会堂堂正正地重建，更别说洗清冤屈。”
    说着，他就要往回赶。“在这里等死就能洗清冤屈吗？不，永远不会的。就像当年的李中勇一样。”李中平猛得回过头来，“你知道什么？”白蕸眼神一飘，立马答到，“我为了找到家人的墓地，跟踪过你，大概也猜到几分。”李中平急着阻止葛齐，没有多想，只是认真地看着白蕸，“恒园已毁，就别再想着过去的事了。离开冰鞘山，过没有束缚的日子去吧。”
    白蕸骤然听得此言，才一愣神，李中平已跑出好远，她只能喊到，“双方已经交手，就是你死我活，你阻止不了的。”李中平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她只能用自己不怎么好的轻功勉力去追，使劲拽住他，“你会劝我，那你自己呢？沿着这里走就是生路，我可以帮你伪造假象，大家会以为你被暴乱牵累而亡，你可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何苦要为了认识几天的人陷入泥沼。”
    李中平缓缓拉开她的手，“若是就此离去，我会内疚一辈子，永远也得不到自由。”他渐行渐远，白蕸也不再劝，这世间争抢利益总是简单，若想挣得其他的东西，就是一种执念，除了自己放弃，旁人毫无办法。
    交战的嘈杂越来越近，李中平一路上都在想要怎么劝服守卫和葛齐他们停手，可眼前却全然不是这副场景。广场上血流成河，守卫们正奋力往外冲，反倒是被关押的人挡在出口前，葛齐带着的人正与守卫一起与其他人拼杀。
    萧谒正饶有兴致地站在出口，旁观这一切，但凡有人受不了厮杀想从这儿冲出去，便会被他一招毙命。葛齐身上的伤似乎就是他造成的，却并未致命，由豪雨门的人护着坐在一边。萧谒似乎有意向李中平这儿瞥了一眼，提高声量道，“葛副门主，别再犹豫了，趁着还有选择，赶紧下手吧。”
    “呸，”葛齐也是个大嗓门，毫不客气地骂回去，“豪雨门虽然落魄，也断然不做这种有违道义的事情。”说着，硬站起来打算带着门人强行突围。萧谒一乐，笑道，“这是打算全军覆没了。”李中平正想冲下去，白蕸赶了过来，“冰鞘山已经控制住了这里。只要杀一个守卫就可以投入冰鞘山。”
    “可还是有人不愿意。”李中平说完就冲下山去，手无寸铁，也敢挡在交战双方跟前，硬生生地拿住了带头守卫和正与他交战的人，却丝毫未能阻挡周围的拼杀。萧谒瞧见他的好身手，颇觉欣赏，竟从一旁拿出杆长枪，仍了过去。
    李中平颇为惊讶，却也顾不得这许多，接过长枪，照着几个打得最凶的人扫上膝盖，双方的交战这才暂时止歇。“诸位，请听我一言。如此拼杀容易，可出去以后呢？是东躲XZ，还是穷途末路？我等无论陷于何种境地，都是守一盟的一员，怎能受冰鞘山挑唆自相残杀？”
    这番话，葛齐还能认同，可大部分在这里的人都是确有罪责，如今有机会投入冰鞘山，又怎会错过这重新来过的可能，在短暂的停顿过后，便有人大吼到，“在这里也活不了几天，守一盟早就和咱们没关系了，老子可不在乎多杀几个人。”
    场面再度混乱起来，为数不多的武器被人抢来抢去，葛齐重又冲入战场，不管那些赤手空拳的，先去制住那几个拿武器的。李中平想帮着上使抵挡，却反而被他一脚踢开。葛齐推了李中平一把，两人还挡在中间，尽量不让两边打起来，双方一时胶着，竟分不出个胜负来。萧谒觉得有趣，忽然就杀进场内，一脚踢倒了葛齐，将李中平推出老远，并就在他往回赶的几步内，用刀背连伤数人，将守卫中武功最高的上使拽了出来，捆在一边。
    “都散开。”说话间，萧谒又捆了好几个守卫，李中平上前阻止，其他人竟自己让到一旁，空出块地方来。有守卫见状就趁机往外跑，被站在一旁的寒沙制住，也给捆了，踢倒在一旁。
    李中平对冰鞘山的人毫不手软，甚至已涌出几分凌厉的杀意，两人的距离原本还比较远，他步法稳当、灵活，手上的劲道也是不输任何人，连挑带打，该是占优的。可萧谒的刀法不但精湛，更是奇招百出，竟往旁一闪，用刀花裹着头，逼近李中平。
    一旦距离拉近了，长枪的优势就很难发挥，李中平将枪尾挑起，却不及萧谒的刀势变化快，由上而下的劈砍忽然成了横削，玄炎宝刀从木杆中间落里，居然也能劈断了长枪的木杆，刀锋冲着李中平的脖子落下去。李中平眼前飞快地掠过无数个场景，以为这就是自己的死亡了，却不想那刀在贴着他脖子的地方停住了。“没闭眼，是条好汉。”萧谒继而问到，“真不来我们冰鞘山？”
    “不去。”李中平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在意压得更紧的刀锋。萧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收回宝刀，径自往空地中间走去。李中平这才发现，所有的守卫都已被制服，而出口则是空无一人。
    萧谒拽出管理回忘山的上使，一刀砍了下去，“我说话算话，逮一个出来杀了就能加入冰鞘山。”李中平连忙跑到其他人跟前，大喊到，“杀了他们就会成为守一盟的敌人。何况他们手无寸铁，你们真的想再也回不到故地吗？”
    为这句话犹豫的人并不多，萧谒更是信心满满，“他们不是手无寸铁，是败给了我。”他扫视过每一个人，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更何况，你们早就回不去故地了。”他独自一人站在出口，“你们也可以放了这些守卫，等着他们将这里的事汇报给至尊堂。看看他们会不会帮忙隐瞒你们刚才的所作所为。”
    李中平原想去解开绳索，却和豪雨门的人一样，被冰鞘山制住。“冰鞘山也分三六九等，谁动手杀了守卫，就是这里的新管事。”明明只有萧谒一个人站在出口，却愣是没有人往外冲，地上的阴影由短便长，难捱的酷热烤灼着每一个人的内心，终于，有人往外跨出一步。
    “我们那么多人，赶走他们不在话下，你们千万不要”李中平话音未落，就有一个守卫被杀死，继而，更多的人走上前去，甚至开始大打出手，争抢杀人的权利。李中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守卫们一个一个死在自己眼前，却无能为力。尘埃落定后，他甚至不知道是应该责怪冰鞘山毫无人性，还是该谴责那些人不讲道义。
    杀红了眼的人见没有了目标，恍惚片刻，竟朝着李中平他们走来，以为这样也能邀到些许功劳。萧谒却在此时跳到他跟前，“能接下我三十招的人不多，今天你想带走谁都可以。”他收刀回鞘，对着人群笑道，“有谁想跟他走的吗？”竟是没有一人答话。
    葛齐站起身来，拉着李中平往外走，“这里不再是守一盟的地方。”他轻声说到，李中平仍是不可置信地回头张望，却见张张面孔麻木恍惚，行至出口也只有豪雨门的人跟来。他最后望见的，是白蕸的表情，哀伤、唏嘘，却又十分坚定。
    他终于收回视线往前望去，不知这大山以外，等待他的又是什么。萧谒凑近白蕸，轻声说到，“这位少主前路漫漫啊。不过这样一来，你也算还了恩情，我也能看看至尊堂那帮人是个什么表情。”他越想越有趣，不禁笑出声来。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袤原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igqqk/fockmkqa.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