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永夜（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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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寂了七十九年的数据库，到访了新的客人。
    今夜星光极亮，像是竭尽全力点亮所有光辉只为照亮某片夜空。璀璨绚烂，耀眼得让人抬头仰望时会联想到盛世烟花燃尽后落在掌心的飞灰。
    哪怕紧紧握住，其实也空无一物。
    少女立于星辰之下，干练利落的白色研究院制服随着晚风而曳动衣袂。
    她带着黑框眼镜，镜片下淡青色的眼睛清冷得有些薄情，披散的墨发随风拂乱飞凌着。衣物单薄，眉目清冽，清瘦得有些弱不禁风。
    群星碎光洒落在她肩头，镀上发梢、眉眼，美得像是静默的工笔画。
    那是谁？
    白青子抱着兔子玩偶的手不由自主因为紧张而收紧，在原地踌躇着，因为惧生而不敢上前。
    但，那个人看上去实在是太孤寂了……简直就像是父神一样，如出一辙的落寞神情呀。光是这样看着，都令人觉得心碎。
    白青子抱着7077走到她面前，鼓起勇气扯了扯她的衣角，仰起脏兮兮的脸瓷声瓷气的主动开口搭话。
    “你从什么地方来呀？”
    对方身形一怔，转过身望向她时，青眸显然闪过几分错愕与不敢置信。但紧接着，便归于平静。
    对于她的表情变化，白青子有些不知所措。
    她只能扬起讨好又腼腆的笑容，静静的等待着眼前不知道怎么误闯进神殿的少女开口应声。
    少女弯腰在她面前蹲下，捧着她的脸，目光专致仔仔细细擦干净她脸上的灰，随即那双十分柔软温暖的手抚上了她发顶，轻轻摩挲着。
    是非常温柔轻缓的嗓音。
    “是从很久很久的以后过来的哦，我就是你呀。”
    “诶？！”
    这回意外且错愕的人轮到了白青子。
    不知道为什么，得到这个荒谬答案的她心底没有产生过半分怀疑，反而因为雀跃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她，果然还是长大了么？
    一想到这里，白青子便情不自禁的拽紧对方的衣角，眼巴巴盯着她。
    “以后的我是怎么样的呢？”
    “以后呀……”
    少女蹲下身，与她平视。
    “抱歉，我没能成为很厉害的人哦。没有让数据库的大家刮目相看，也没能找到父神。经常会觉得难过，经常痛苦，有时候会想要死掉就好了…”
    简短的一句话，断断续续从对方口中说出来也宛若十分痛苦般。到最后，少女瘫软的跪坐在地，掌心死死的捂住脸想要藏住些什么。
    可温热的泪珠还是从她指缝中滴落，她抬袖不停的擦拭着眼泪，极力想要笑着。
    可那样的笑容，看上去却比哭还要勉强。
    当白青子反应过来时，少女已经呜咽的近乎宣泄般在哭泣着，无助又绝望。
    “对不起…没能成为你希望的那种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可是…”
    后面的话，她泣不成声，再也无法继续了。
    果然…还是遇见了什么难过却又无法解决的事情吗？哪怕在许多许多年之后，自己也依旧是遇到困难就会掉眼泪的那种人呢。
    白青子无奈的舒展眉眼，放下怀里抱着的7077。
    她用自己袖子最里、最干净最柔软的那块布料擦掉少女的眼泪，伸手抱住了她。
    抱住了自己。
    每个人都有资格去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种人，并不需要对谁感到抱歉呀…哪怕是自己。如果这个世界上，连你自己都不爱自己的话，又如何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爱呢？
    最后，当她笑着与少女挥手告别。转身那一刻，白青子心底忽的翻涌起强烈的情绪，恍然失神。
    如果来的那个是数百年后的自己，那么，她又是如何渡过父神不在的数百年的呢？
    她疯狂的渴望着想要见到他，在无数个系统从不会做的梦里，在臆想中，在精神理智时常的幻觉中。每次在永夜的黑暗中惊醒，白青子总是渗着冷汗。
    没有你的时间，到底还有多漫长呢？
    第九十七年，这和问题终于得到了答案。
    那是她第三千零七十一次沿着数据库的长廊往大殿的方向走，而这次，看见空无一人的大殿后，她却并未折返，而是鬼使神差的去了聆听殿。
    那里，是离凡间与欲望最近的地方。
    他们说，父神住在漆黑的地狱里，那里会比永恒黑夜永无白昼的神殿更可怕吗？
    人间连通着神殿与地狱，或许，只是或许，她心底有那么一丝期冀，渴望听见些什么……
    『司凛大人，请赐予我无上的权势与涛天的财富地位吧。为了得到这一切，鄙人愿意献祭自己的亲生孩子的灵魂作为祭品。』
    『一定要让他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哪怕会下地狱也在所不惜。司凛大人，请降罪于他！这样，我就是这次唯一的保送名额了。』
    『不就是几条人命，有什么好在乎的。只要我活着一天，他就永远别想有孩子。只要能让那个女人流产，我就算是把灵魂出卖给恶魔也愿意！』
    ……
    尖锐的、歇斯底里的、癫狂的声音。
    他们拜的到底是信仰，还是自己的欲望？
    白青子脸色已然有些苍白，从那些聆听到的破碎的词句里，企图拼凑出什么信息。
    ……恶魔？
    果然，父神正在某个遥远到她无法企及的地方，继续回应着信徒的声音么。
    可你在满足这些人贪婪的愿望时，可曾有片刻记起过也曾经虔诚向你祈祷过的我呢？
    从聆听殿回去之后，意识昏沉的白青子又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在此之前，她做过的无数个梦里，不是被父神牵着手漫步在小行星轨道，就是困倦的趴在父神的肩上听他念故事。亦或者，什么也不做。只是彼此依偎着静默的仰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
    他的神情总温和隽永，抱住她，俯身吻以她发，就连拍抚在她脊背上的力度都是恰好的缱绻与温柔。
    而这次，她梦见了站在神台上眺望远方的父神。
    她一走上前，他便习惯性的伸手将她抱起，以额头抵着她，凤眼低敛，以沉溺到极致的目光一遍遍念着她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抵着唇齿般缠绵悱恻。
    父神、父神。
    白青子焦急的撒着娇，伸手拽住他的袖口，渴望着梦中人能多停留。
    而梦，一如既往的在午夜惊醒。
    数据库一片死寂，系统们沉默得有些异常，就连7077也可疑的进入了待机状态。
    白青子轻轻喘息着，平复着心绪。可这次，她额上渗出的汗不止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她掌心真真确确的握着一枚纽扣——
    一枚在梦中时，因为任性攥紧他的袖子不肯松开，而无意间扯下的纽扣。
    力度收紧，直到扣子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几乎要渗出血来。白青子恍然松开手，将它拾起，举在晦暗黯淡的星光下，透过纽扣中间的缝隙企图去窥探什么。
    父神…？
    －－－－－－题外话－－－－－－
    听朋友说，我在其他平台被人评论说“完结了，be”。
    我：？？？，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怎么着，我托梦告诉你的吗？我真的会谢。
    辟谣一下：没完结，不会烂尾，还有六七万字剧情，结局he。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快穿：软萌系统攻略落魄反派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igmcg/foakiqgq.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