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永夜（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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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上本没有神，而他需要一个。
    所以，她诞生了。
    对于白青子，其实司凛是抱有一定愧疚心理的。
    她是因为他对自己力量的自负才会诞生于这世间，在此之前，他是如此坚信自己付出一切制造出的是完美无暇的艺术品——而现实…
    她并不完美。
    最开始，司凛对于这样的结果产生了厌恶与反感心理，不敢置信于自己的失败，抱有逃避，哪怕多看她一眼都会觉得不适。
    她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神，他无法创造完美的生命。他的傲慢是如此的愚蠢，轻易就能被击溃。
    但无论他如何表现出排斥与冷漠，她依旧全心全意的深深依赖着他，渴望着他的瞩目。
    细软的墨发，乖巧温软的神情，白净到有些病弱的肌肤，而那双湿漉漉的眼眸仿佛氤氲着一层软雾，总是以他无法拒绝的虔诚凝视着他。
    就像是渴望着火花的飞蛾。
    收回思绪，司凛将她放落在地，牵着她穿过长廊，走向了神殿的另一侧。
    那里被唤作“聆听殿”。
    神明的日常就是倾听凡人的执念与遗憾，那些传达不到的愿望，那些参杂了太多个人情感的私欲。
    『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神明，请让妈妈的病好起来吧，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病菌隔离病房里，年纪尚小的女孩腮畔挂着眼泪，如是对着窗外的星河虔诚祈祷哀求着。
    『凭什么好处都让他一个人得了？凭什么我这辈子都只能被他踩在脚底？要是真的有神，让他赶紧出车祸去世才好！我愿意贡献大把的香火。』
    总是被过于优秀的兄长强压一头的青年如是愤愤咬牙切齿，将桌面上的文件挥了一地，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他独坐，眉宇间满是焦躁与不加掩饰的狰狞。
    『连年干旱，已经很久都吃不上饱饭了，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被饿死的。神明大人啊…请您稍微垂怜我们，降下一场大雨吧。』
    母亲与姐姐都已经因为干旱而被村里的长老拽去活祭河神，与眼盲体弱的妹妹相依为命的少年跪在干涸开裂的田地里，渴求着那么一丝奇迹。
    ……
    更多，更多。
    这些来自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位面，无数道震耳发聩、声嘶力竭的凄厉与哀嚎最后都会传达到聆听殿里，等待着司凛的一一处理。
    这是白青子第一次这么直白的面对人类的执念，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拽住司凛的衣袖神情不安的望他身后躲了躲，咬唇，欲言又止。
    司凛抬指，修长指节隔着手套的布料，微凉的质感落在她发顶。
    “青觉得，该如何去回应他们呢？”
    “该如何……回应？”
    白青子有些懵懂，困惑的歪头。
    在她心里，作为全知全善全能的神明，父神一定是最负责任，最温柔，最好的那个！
    “如果是父神的话…一定会让小女孩的母亲病愈，惩罚那个自私的弟弟，给人间降下一场大雨吧。”
    想到这个美满的结果，白青子不仅为那些不幸之人感到欣喜。她松开他衣袖，勇敢的往前走了一步，更加靠近那些清晰透彻的声音。
    小姑娘发梢眉角沾着殿外倾泻而入的金光，眼角低垂，而她淡青色的眼眸清澈如洗，只是一身毫无修饰的白裙，也圣洁无暇得令人叹息。
    “要是世间能永远都没有疾苦就好了。”
    她喃喃低语着。
    哪怕过于理想化，她也总是这样想着。
    闻言，司凛目光冷诮，眸光凉薄，薄唇噙起意味不明的弧度，本该让她觉得温暖的笑容，却参杂了几分她读不懂的彻骨寒遂的冷意。
    甚至，还携着几分晦暗不明的嘲讽。
    即便他的面色看上去很阴郁可怕，但抚摸在她头顶的掌心依旧力度轻柔，缱绻。
    “好孩子。”
    他从不吝啬夸奖，而这也是白青子第一次没有因为得到父神的夸奖而雀跃。她茫然的盯着他不算温和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感到了深深的陌生。
    直到回到数据库后，白青子依旧很在意他当时的表情。
    如果你要问起白青子，神官大人是怎样的存在，她能不带词汇重复的叽叽喳喳夸上一整年。
    父神创造了她，父神既温柔又强大，父神是所有世界里最漂亮最完美的神！他并不高傲，愿意去倾听人间疾苦。他并不冷漠，哪怕是对待残次品的她也十分耐心。
    如果他是光亮本身，那么她就是永远追逐他的影子的追光者。
    可，她所认知的那个父神，真的就是“神官”本身的模样吗？
    银河低垂，璀璨繁星闪烁。
    等所有系统全部进入了待机休眠模式，白青子揉揉困倦的眼，捂着嘴小声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从角落里蹑手蹑脚的爬起身。
    她刚走没几步，脚下就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东西，差点直接栽下去。
    好在最后一刻，一团碎光接住了她。
    “7077！嘘，嘘，我们小点声…你怎么还醒着，我还以为你也已经待机了呢。”
    白青子话语有些心虚。
    7077一看她这不会说谎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姑娘估计是心底藏了什么事，打算偷偷摸摸去弄清楚，只是不知道这样让她在意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也不废话啰嗦，7077直接飘在了她肩膀上方。仍是冷淡又毫无情绪起伏的电子机械合成音。
    “走吧。”
    诶？7077也要跟着一起去吗？真是…太好了！！
    之前她还担心着自己一个人走夜路会害怕呢，毕竟现在离启明星升起的点还太早了，而父神不久前又外出了，理论上神殿应该还是漆黑一片。
    走过长廊，穿过云层罅隙，踏上云梯，她终于又回到了聆听殿。
    彼时，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幽邃黑暗，遍布瘴气，耳畔只能听见疾快又凛冽的风声，阴森叵测，呜呜回荡像是鬼叫般的尖锐，与白日过来时完全不同。
    心跳声剧烈加速，不安的惶恐着，即便如此，白青子还是努力稳住心神闭上眼开始仔细倾听——
    到底，父神当时对那些人力做出了怎样的回应呢？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快穿：软萌系统攻略落魄反派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igmcg/foakiqgc.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