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世界一流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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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枪芯片在林漱从弯北回来正式启动，项目主负责人是从连发科挖来高管，前董事长特助、手机芯片部门最高主管袁崇文。
    袁崇文没有后世张汝京、梁孟松有名，但在业界也是一个猛男，主导过MTK多个芯片开发，是连发科董事长蔡信介手下大将。
    会被全民科技挖走，主要是站错队伍，跟了错误的人。
    被人事倾扎，调出核心部门。
    专业技术没得说，属于顶级人才。
    但就算有顶级人才、完整技术，搞出芯片样片也花了整整三个月。
    而且……林漱触摸手里小小一块黑色硅质正方体，这玩意烧掉一个亿。
    实打实一个亿，没有算人力成本，除材料费之类。
    芯片行业烧钱程度堪比互联网大战，没有大资本玩不起。
    技术过于精密，时刻伴随风险，极其容易血本无归。
    万幸，限定时间内造出来了，没有出现大意外。
    现在要找代工厂把它生产出来，变成利润。
    林漱目光转向黄江斌，说道：“你认为我们把生产订单给谁更好。”
    芯片属于半导体行业，半导体行业在华夏发展二十几年，有不小积累，手机芯片制造公司有华芯国际、兆易创新、TCL科技、长电科技，不下二十个选择。
    但考虑到制造工艺和品控水平，能用的几乎没有。
    老实话，要批量生产黑枪芯片，对全民科技而言只有一个选择。
    黄江斌明白这点。
    但林总又问生产订单交给谁，他不明白了，不解道：“林总，除了台机电，还有其他选择吗？”
    黑枪芯片生产需要晶圆代工厂，黑枪芯片是20纳米制程，需要有相应制造工艺，当前满足技术要求的只有台机电和三鑫，国内没有一家满足——技术最好的华芯国际，只有28纳米能稳定量产，也有20纳米，乃至说14纳米生产线，但不稳定，良品率低，损耗加在成本上，导致成本剧增。
    三鑫要求苛刻，且在华夏没有建厂，几乎不用考虑，现在能选择的只有台机电。
    林漱也知道黑枪芯片基于成本和量产考虑，只能交给台机电，但是想到一些未来事情，并不想让台机电代工。
    摇了摇头，还是道：“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交给台机电，在想有没有其他选择。”
    这么矛盾话，让黄江斌更加不能理解，台机电业界龙头半导体制造商，技术顶尖，信用优良，交给台机电不会出问题。
    为什么交给台机电需要林总这么犹豫，难道说！
    隐隐有个猜测，黄江斌兴奋道：“不想交给台机电，国产晶圆厂并不能满足技术要求，那么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自建晶圆厂。”
    “自建晶圆厂。”林漱好笑看着黄江斌：“黄总没有开玩笑吧。”
    “没有开玩笑。”黄江斌认真道：“对于消费电子而言离不开是芯片，在芯片领域离不开又是晶圆厂，没有晶圆厂有芯片技术也没办法造出来，我们全民科技要带动华夏制造崛起，晶圆厂技术也必须拿到手里，这才能完整掌握手机行业产业链。”
    黄江斌说得豪迈，林漱挺无语。
    如果林漱不懂行，真是个毛躁大四学生，会认同黄江斌话，认为不管有多难，华夏技术都要领先世界。
    只要华夏人足够拼尽全力，没什么做不到。
    但是他已经进入消费电子大半年，该懂内幕全懂了，晶圆厂里的建造难度，可不是用爱就可以制造出来。
    先不谈技术问题，光投资全民科技就不够格。
    里面不是几十亿、几百亿能了事，是几千亿，上万亿投资。
    而且跟芯片一样，也不是投资就能成功，就比如华芯国际，2000年成立，发展十五年下来，烧了几千亿，干出什么事没有。
    照样技术被台机电吊打，不成气候。
    黄江斌太看得起他了。
    他有系统技术，但那里主要是手机相关，没有半导体技术。
    想要从零开始入局半导体，比大街上找个女的表白，刚好同意直接结婚还难。
    但是，考虑到未来大势，晶圆厂行业又必须入局。
    怎么入局？
    难啊！
    林漱暂时没有好办法，语气上则不势弱：“确实如此，晶圆厂也要进入全民产业链。”
    黄江斌双眼发亮，如果不出他所料，从林总拿出黑枪芯片技术后，他就明白林总一定隐藏大秘密，掌握大量尖端技术。
    技术来源虽然不知道，但没必要知道哪里来的，只要知道结果对华夏有利，那就足够。
    他的梦想是让华夏制造闻名世界，林总能实现他的梦想，其他都不用在意。
    而且，技术来源不明暴露这么久，也没有特别部门抓走林总，也代表这是合法，获得官方支持。
    跟着林总步伐前进就对了。
    黄江斌期待道：“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开晶圆厂？”
    开晶圆厂他一定要参与，没什么比亲手引领华夏技术进步，更能让他兴奋。
    “再等等。”林漱暂时不想考虑这个问题，换话题，问道：“黄工，你认为黑枪芯片定价该是多少？”
    黄江斌思路转得极快，想了想，回答：“比骁龙便宜，便宜多少看林总决定。”
    “肯定要比骁龙便宜。”林漱应着。
    骁龙801是当前最好用手机芯片，绝大多数品牌智能手机用的都是骁龙801。
    售价则是1000软妹币，下个月可以量产的骁龙811售价没定，但价格肯定不会低于800。
    黑枪定价会比骁龙便宜，具体便宜多少，林漱正在考虑，又问：“黄工，你说一个数。”
    “500？”黄江斌试探说。
    林总问售价原因他明白，是想跟骁龙争夺中高端芯片市场。
    骁龙801售价1000，黑枪101售价定为500，在市场也具有竞争力。
    更别说黑枪性能、省电、稳定性都比骁龙好。
    大体上推出市场，能迅速受到厂商欢迎，吃掉骁龙不少市场。
    而有关部门推算过今年芯片市场规模将会到达1.2万亿，黑枪参与其中，能赚不少钱。
    林漱皱眉，又舒缓，问道：“会不会太高了？”
    “太高了。”黄江斌摸摸下巴，陷入沉思。
    他想起来林总对于赚钱不太感兴趣，已经脱离金钱低级趣味。谷
    相对于赚钱，他更想实现人们幸福生活世界。
    考虑到这一点，黄江斌又回答：“30块？”
    “嗯，这个数字。”林漱表面波澜不惊，心里面又无语了。
    黄江斌真把他当做大善人吗？
    开公司就是做慈善，跟玩一样。
    一颗手机芯片成本很低，制造+封测（芯片制造分为四步骤，设计+制造+封装+测试，设计是技术层面，制造用晶圆厂制造，制造出来芯片必须要加一个外壳保护，否则容易损坏，这叫封装，制造和封装不一体，分两个公司完成，封装技术含量不高，完成封装测试性能就可以出货给组装厂，组装手机），成本大概在2~4美元，数量上去，成本更低。
    芯片成本这么低，为什么还这么贵——成本2美元，十几块钱，卖1000元。
    因为贵不在制造和封测，贵在设计环节。
    芯片公司要想研发出稳定商用手机芯片，需要花费大量研究成本，这部分先期投入的钱必须附加在商品最终成本上。
    加上芯片公司要盈利，以及市场垄断，老实说，卖2000也没办法，手机厂商也要接受——历史上，芯片在早期就卖2000+（90年代2000+，多么暴利，不是手机芯片），照样被买爆，反正成本转嫁给消费者，厂商绝不会亏。
    然而黑枪科技不同，黑枪科技研发成本非常低，一亿多，不超过两亿。
    这点小钱忽略不计，只考虑制造和封测成本，黄江斌定价30块，全民科技也有赚头。
    但是……要知道低端芯片，连发科MTK售价也才135软妹币。
    黑枪芯片性能领先MTK那么多，价格只有MTK五分之一。
    这不只是要干死骁龙，也要虐杀MTK，完全是开公司当过家家了。
    不考虑行业未来。
    林漱摇头：“30块定价，其他芯片公司不用考虑竞争，直接倒闭吧，不会卖这么便宜，我需要一个合理价格，即受手机厂商热捧，也不会导致芯片行业崩盘。”
    这样要求下，黄江斌仔细思索，答道：“280元，低端芯片两倍价格，考虑到其他芯片公司研发成本，还有手机价格成本，280元售价可以明显让手机价格再降低。”
    黄江斌考虑到林漱想要普及智能手机愿景，只要芯片价格降下去，现在售价5000手机还能砍半，到达2000价位。
    想到这里，他愣了，完全不敢想象。
    在半年前一万元、两万元的手机，五个月时间而已，竟然能降价到2000。
    2000价位手机，更多人能买得起了。
    林漱没立即回答。
    手机价格如此昂贵，林漱现在大体上明白原因，一个是价格同盟，一个芯片被垄断。
    价格同盟导致手机厂商基于默契维持手机价格高价，又有他不知道的行业惩戒手段，导致其他厂商不敢开启价格竞争，随意降价。
    而芯片被垄断，行业内只有一家公司，那家公司把芯片价格定得极为昂贵，且必须用他们专利方案，需要再次收取不菲专利费，使得手机价格成本剧增。
    现在经过全民搅局，价格同盟破碎，价格战打起来，也学习全民科技搞网络销售，再次砍掉层层渠道商费用，厂家直销。
    但国产手机大多数用骁龙，芯片问题没办法解决，手机价格无法进一步降价。
    他现在就有芯片技术，成本几乎等于零，可以卖很低很低，大量卖给其他手机厂商，可以促进智能手机再次降价，促成智能手机普及。
    但换个思路，也可以不卖很低，继续维持现状，只要其他手机厂商成本上高过全民手机，售价又比全民手机高。
    全民手机就具有无限高的市场竞争力，大体上不用做什么，保持低价就能统占市场。
    现在因为产能问题，市场份额比较少，只要再次爆产能，月产一个亿。
    凭借无可抵挡低价，比如其他品牌手机成本1999，最低就卖2000。
    全民成本只要499，就卖500，绝对爆抢，也能做到普及智能手机最初愿景。
    但是这会导致一个结果，其他手机厂商市场份额下降，亏本，慢慢倒闭。
    最后整个手机产业链只剩下全民一家，其他成本无法比拼全民的全死掉。
    这结果对于社会发展而言百害无一利，哪怕叛逆如林漱，也不敢这么做。
    所以，林漱说道：“280可以，但这是今年价格，明年130，就这样决定了。”
    黄江斌迅速明白林漱意思，林总意思，今年出的黑枪101刚进入市场卖贵些，明年升级版本黑枪202，旧型号可以降价。
    130的手机芯片，这是可以把智能手机价格降到1000价位层次。
    黄江斌暗暗心惊，也莫名起崇敬心思。
    林总简短一句话，改变一个行业命运。
    大概这是大人物的力量吧。
    黄江斌也不嫉妒，他现在只想看到‘全民科技’作为华夏品牌享誉世界。
    告诉世界，华夏制造并不是‘质劣价廉’，也是高质量、高技术含量。
    这也是他最初加入全民科技初心。
    现在这一步又近了。
    他很兴奋。
    没什么比实现理想更能让人兴奋。
    芯片价格决定，后续简单了。
    林漱亲自找台机电方谈判，这次跟在连发科受到冷遇不同，沪城总经理赵诚亲自迎接，当晚台机电总裁蔡立行从弯北飞到沪城宴请林漱。
    蔡立行是台机电二号人物，仅次于董事长张中谋，张中谋年事已高，事实上蔡立行就是台机电掌舵者。
    这种半导体业界大人物亲自见林漱，态度又十分客气，平等地位跟林漱对谈，大大夸赞林漱年少有为，华夏人杰地灵，要跟林漱忘年交。
    这让林漱很疑惑。
    怀疑里面会有什么陷阱。
    心里警惕一天，直到正式签约代工合同，并且代工费便宜到林漱都不敢相信地步——跟高通一个价格，这对于新公司而言几乎不可能做到。
    暗暗问黄江斌，黄江斌笑着回答：“林总，我们全民科技现在已经是世界一流公司，在华夏互联网仅次于佰度、阿哩、腾旭，消费电子界不弱于高通，被誉为下一个蘋果，台机电对我们态度友善，很正常。”
    “而且我们透露过黑枪定价，他们明白这个价格带给手机行业意义，还有里面隐藏价值。”
    “这里面都是生意，也是弯弯人的经商之道。”
    林漱这才明白，原来他们全民科技已经到达这么高的高度。
    有点没有实感。
    但马上他就有实感了，黑枪价格准备对外公布发售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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