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 夺子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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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姜瑜柔评价至贱则无敌的吴仁义除了不再是吴氏集团的CEO、股东之外，好像真的还能生活得平静甚至带点儿恬淡。因为他的缘故，吴氏集团面临巨额罚款，他自然是要赔少说一个亿的，否则就要去坐牢了，但毕竟到了这个份上，不再在乎股价和声誉，吴氏集团连名字都要改了，以后还关他什么事吗？
    这一次的事情对他来说是个打击，却还远没有打垮他。在旁人看来他这是经济和人品口碑双重损失，可只有吴仁义自己知道，有些东西没用了，就不要拿它当做成本去消耗，比如——自己的儒雅人设。这玩意如今已经不能帮他赢得更多利益了，撕破的脸皮就丢掉，根本不需要在乎，仿佛从来没有拥有过，也就没那种失去的痛心疾首。吴仁义觉得好些人就是想不穿，所以才活得那么苦闷。
    他是轻敌了。或许真的因为过去十多年和姜瑜柔的配合，颇有些无往而不利的意思，他们把黑白两道都摆得很平，所以根本不在乎会有人看他不顺眼。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无论明里暗里总是得罪了不少人，还把好些人的生活毁成一团废墟，当然每天都有人想他死。然而这么久以来，他以为那些人只不过是呈口舌之快而已，更有些怂货连当面背后骂他一句都不敢，只能扎小人似的咒他。风生水起的日子过久了，舒服得就真让他以为没人有这个本事搞垮他，没想到这次跟头栽得够大。
    不过，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些事情里，麻烦一点的是自己做生意不干净，税上面没把事情做漂亮。但这会影响接下来和他继续做生意的人吗？有那么一些，没准还要依靠他的经验，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最大的坑吴仁义都趟过去了，那么在政策允许的范围里玩点儿灰色的东西，省下一个点对许多人来说就是六位数或者七位数的收益。女人们的事情，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就更不在乎了。顶多在见到的时候嘲笑他一句假仁假义衣冠禽兽，甚至不能让他少一块肉。
    唯一麻烦的是不知道阿亮到底会怎么想他，儿子还是他必须要认的。
    好在似乎这小子真像他，颇有些唯利是图的意思。如果这样的话，他要好好计较一番，怎么才能打动阿亮终于开口喊他一声老子而不是老吴。
    吴仁义知道阿亮现在K7做行政经理，但是并不打算去见他。这孩子有一点比他强，他对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的耐心和认真，能让他把很多项目做得节奏完全由他自己把控。当这个能力和习惯不断被锻炼出来，他管理一个公司将会比他做得更细致，也许也会更安全。在阿亮经历过足够磨炼之前，就让他在自己选的路上走吧。他深知阿亮和自己几乎还不算建立起感情，那么他俩的关系现在最微妙的阶段，稍显“落魄”的他如果此时去抓着阿亮不放，就显出些小家子气了。也好，这段时间他为东山再起做些准备，而阿亮心无旁骛地甩掉吴氏集团的包袱学点东西为将来接班做准备，这种各自安好的状态对现在的吴仁义来说反倒轻松。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儿子生活得好不好。几十年从未做过老子，吴仁义搞不清自己这是什么心态，甚至都不确定自己如果看到阿亮每天高高兴兴地到底是会欣慰还是会叹息一声也太没良心了。
    不去相见，远远地看一看，总还是可以的吧。吴仁义竟生出了相当没出息的念头。他对这种行为的解释就是，不管孩子需要不需要，当老子的总是要在身旁陪伴的。以前他不知道自己居然有当人老子的命，没享受过这种犯贱的喜悦，如今有机会，当然要找补回来。
    吴仁义知道K7公司的下班时间大概是在下午五点，但是吃不准阿亮到底是准点走人还是像在吴氏集团（哦，现在改名了，叫盈佳控股，这名字听着太讽刺了，赢家，控股）那样有点加班狂，于是便在下午四点半的时候找了对面那个商场里一家在二楼的休闲咖啡馆，既能看到那栋大楼里进进出出的人，又比较低调。他可不想坐在靠窗位置上，万一阿亮打算到商场里来，穿过马路的时候隔着玻璃看到他，那就有些尴尬了。
    喝着咖啡颇为无聊地盯着来来往往的人，也许是他运气还不错，五点过了一刻，就看到阿亮从大楼走出来。他没有像之前那样一身西装，而是颇为休闲的一件鹅黄衬衫，袖口还翻上去被一颗纽扣别住，跟那些年轻明星似的，还挺讲究时尚。不加班，挺好啊。吴仁义不自觉地挑了挑眉毛。毕竟还是有些失落吧。
    这时，一个身材很好的女人走了上去，跟阿亮说了几句话。大概是同事或者什么认识的人吧，还是……女朋友？吴仁义立刻八卦了起来。那女人背对着他，看不太清楚，只觉得穿衣服的品味不如阿亮，怎么看着有些老气呢？不知为什么，阿亮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他好像挥舞着手臂在表达着自己的情绪，只见那女人一只手抓住阿亮的手臂，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阿亮很快便离开了，这时女人才转过身，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沉默了好一会。
    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似乎有点面熟。这肯定不是阿亮的女朋友吧，看着怎么也有四十多岁了，虽然保养得很好。
    吴仁义对着那张脸想了许久，突然间那个名字跳了出来——左莳。
    瞬间，吴仁义就淡定不起来了。
    他几乎忘了这件事。很久之前有个爆料说他婚外情生了个儿子，但是不认人家母子，当时那个消息并没有造成多大轰动，吴仁义也就没放在心上。不过他记得，那个叫左莳的女人，好像是听说跟他有过一夕要好之后怀孕了。难道她的孩子就是……阿亮？！那么刚才她和阿亮说的，让对方那么激动的话会是什么？！猜也能猜到多半是告诉了他那女人的身份。奇怪的是，阿亮面对自己如此冷静甚至冷淡，为什么和左莳讲了几句就变得激动了呢？
    这个女人该不会告诉阿亮，他是因为一场……强迫而出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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