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整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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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夫有点面，这让泉壮壮动了歪心思，他有鬼主意。十几个孩子被聚在一起，要戏弄一下这个还未进泉家门的姐夫。
    小玲回门那天。
    姐弟几个藏在了村头那片必经的玉米地里，泉壮壮的鬼主意。
    为了完美实现这个计划，他跑出了一里多地蹲坑。
    他隐藏着，像个侦察兵一样发挥着自己的优势。
    刘力和小玲走近了，他们没有牵手，也没有离的很近，小玲走在前面，刘力拎着东西跟在二三米远处，他永远都是保持着这个距离，从不逾越，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这么守规矩。
    刘力不停地搓着自己的裤子，美滋滋的。
    两个人自顾自地走着。
    靠近了。
    “啪”一小坨黄叽叽的东西砸在了他的头顶。
    刘力被打的有点懵，他杵在哪，摸着自己的头，一脸惊恐。他四下看着，没有发现什么，又仰头向天上看去，他以为是“天上掉馅饼”了，他痴呆地瞅着，不说话。
    天空很蓝，好的一点瑕疵都没有，这是个非常晴朗的天气。路两边的树木被风吹的频频摇晃着，像是在解释不是自己干的。
    四周并没有行人，很安静，只能听见鸟儿欢快的叫声，叽叽喳喳地。
    刘力猫着腰，鼓足了勇气，瞪大了眼睛往玉米地里看去，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啪”又一大坨不明物体砸了过来，不偏不倚打在了他的左脸上。
    “啊”刘力叫了一声，他被打疼了，使劲揉着自己的脸，他抽筋巴骨的样子逗乐了回头看他的小玲。
    刘力一看被小玲发现了，他把东西轻轻地放在地上，抄起地上的树枝气呼呼地向玉米地方向走去。
    他一面走一面倔哒着，看着好像要征服整个世界一样。
    没走几步停了下来，他弯腰继续撒嘛着，他把手放在膝盖上，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啪、啪”左右开弓，头上，手上都被堌上了黄黄的东西。
    刘力吓的一聚敛，他拿起东西撒腿就跑。跑了几步，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跑向小玲。
    小玲站在哪没动，她猜应该是场恶作剧。小玲首先想到的是壮壮，他从小练习打鸟，扔东西是非常准的，几乎百发百中。小玲虽然怀疑，但并不确定。
    “孩子，别跑”玉米地里传出渗人的呼喊声，声音很刺耳，也很低沉，还有回声，像极了喊冤的哭叫声，有很多种的腔调，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看不见人，是鬼魂，不停地嚎叫着。
    这不是熟悉的声音，小玲听得出来，她被弄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刘力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他拾起那根长长的树枝，走到小玲跟前，让她牵着，拽着她大步地逃了。
    “等等我”渗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很嘈杂。有奸笑声，有悲泣的哭闹声，有沧桑的叫声，有沙哑的叹息声，还有女人的哀嚎声。
    两边的树巨烈地颤动着，树叶被弄的呼呼作响，掺杂着吵闹的叫嚷声，时隐时现，飘忽不定。鸟儿像是被什么东西惊吓到了，急速地四下逃窜，东一只，西一只地相互碰撞着，乱糟糟地混成一团，发出嘈杂的叫声，很刺耳。
    阳光依旧很强烈，但可惜的很，并没有照在刘力身上，它们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完美地错过了这个年轻的男人，照在他旁边的地面上，金光灿灿地，无情地掠过了他。
    天好像一下子乱起了凉风。
    刘力走的更快了，他像是怕了，死命地跑着，走了很远，才发现牵小玲的树枝不见了，他吓的脸都白了，忘记了害怕，急忙回头去找小玲。
    小玲不见了。
    刘力吓傻了，他的脸白的更厉害了，他的眼睛四处瞄着，想找到她。
    他吱棱着耳朵想听听声音的方向，但安静的很，一点声音都没有，四下像死灰一样寂静。刘力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感觉很冷，身上瑟瑟发抖，他望向不远处的坟地，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拼命地往回跑，扔下自己的东西。
    空气好像都静止了，没有了鸟儿的叫声，树也一动不动地立在哪儿，一切像是被施了魔咒，就连玉米地里也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他看见远处的坟头开始冒起了青烟，一缕、二缕，越来越多，打着旋，闪动着，丝丝缠绕，一缕一缕的很清晰，突然从中间生出一个影子，从模糊到清晰，从烟雾变成人形，飘浮在那团烟雾的正中间，呈螺旋形上升着。看不见她的脸，只能看见很长的黑色头发，这是个女孩，正在挥手召唤着他。
    刘力使劲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用力看向远方，一个人都没有，刚才看见的一切一下子都消失了。
    他害怕了。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那段走过的路，扔在地上的东西也不见了。
    刘力傻眼了。
    “小玲，小玲”他挣命地喊着，像是要哭了。
    他向那个朝他挥手的女孩的方向奔去。
    “这儿”玉米地方向传出小玲微弱的声音，听不太清楚，像是被人捂住了嘴。
    刘力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
    他蹭地钻进了玉米地，他的速度快的有些吓人，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
    几个影子从玉米地里窜了出来，一个男的背着小玲撒腿就跑。还有人拎着他的东西。
    但看不清他们的脸，不知道是人是鬼。
    刘力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他看不见跑着的东西，只是看见了小玲穿着的那件红衣服，在晃动着。
    刘力急眼了，死命地追着。
    他的眼睛露出了凶光，像是要拼命的样子，眼看要追上了，小玲被无情地扔在了地上，东西也被扔下了，几个人跑远了。
    刘力冲到小玲跟前，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小玲被折腾地喘着粗气，她不停地咳着，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她的头发被抓乱了，脸上满是尘土，一件原本干净的新衣服也被撕破了，上面挂满了尘土，还沾上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刘力拍着小玲的后背，看着她。
    他感受到了她的体温，确信这就是他的爱人。
    前面几个人放慢了脚步，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一个个露出了小白牙齿，笑着。
    刘力不在害怕了，他怒气冲冲地跑了过去，想和他们算帐，但没跑几步就又回来了。
    他怕小玲再被拐走。
    “是泉壮壮他们几个”小玲拍着自己的胸口，噤着鼻子，指着那几个嘻嘻哈哈的孩子。生气地说。
    刘力蹲在地上，薅着自己的头发，他出了一头的大汗，他有些后怕了。
    “快点，姐夫”泉朝阳向他们挥着手，大叫着。
    “泉壮壮，看我不揍你”小玲从地上坐了起来，撒腿跑向人群。
    刘力跟在后面，他的鞋带开了，顾不上系了，他趿拉着鞋，一瘸一拐地跑着。
    他一面跑，一面还忍不住看向那个坟地，那个女孩不见了。
    刘力又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泉壮壮带着泉粮家的几个还有几个村里的男孩拼命地跑着，小玲被朝阳搀着，弄的灰头土脸的。
    她根本撵不上泉壮壮的，她停了下来，不停地喘着粗气。她一下想起了刘力，回过头。
    刘力像个老头一样跟在后面，他弄了一身的土，衣服上挂满了苞米叶子，像是干了很大的坏事一样。
    泉朝阳和朝霞乐的直不起腰了，她们看着小玲那乱糟糟的头发和那一脸的灰，笑的快要岔气了。
    小玲使劲打着泉朝阳，她想着自己刚才快被泉朝阳掐的没了气，她生气极了。
    还有泉朝霞的小脏手，几乎快要抠进她嘴里了，把她的牙都掰疼了。
    小玲走过去扶刘力，他的脚崴了，他跑的太急了，一不小心还摔了个跟头，他一下变成了一个逃荒的人。
    “姐夫，你可真傻”泉朝霞看着他那可怜的样子，取笑他说到。
    “你不傻”看我不收拾你。小玲瞪着泉朝霞，拍着她的胳膊，使劲捏着。
    泉朝霞吐着舌头，调皮着。
    刘力不生气，嘿嘿地憨笑。
    小玲生气地瞪着他，使劲拍着他身上的尘土。
    朝阳帮着傻姐夫拎过了东西，领着朝霞走了，留下了两个即将成婚的男女。
    刘力不在离小玲那么远了，他知道害怕了。
    两人的第一次共同回门就是这样狼狈不堪。
    泉壮壮一整天都没敢露面，后来被小玲从泉贵家薅了出来，一顿胖揍，刘力就这样傻傻地看着，他不伸手，但也不帮手。
    他是个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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