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春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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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知道婆婆这个时候上门来是干什么的，我还是很快地和向青上前行了礼，恭恭敬敬地问了声好。
    婆婆轻轻地将手中茶杯放下，语重心长地对向青说：“青儿啊，今天你可知道是什么日子？”
    向青闻言一愣，沉默了许久后，不解地摇摇头：“孩儿驽钝，还请娘亲明示。”
    “今个儿是惊蛰了啊！惊蛰！”婆婆仿佛不敢相信似的，用重音强调了两次。
    惊蛰是什么？我见她神色不喜，赶紧将疑问压入心中，没敢问出来。向青此刻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播种的时节到了，可是大哥家需要帮忙？我呆会就去。”
    “谁说让你去帮忙的？”婆婆嗤怒地骂了他一声，然后教育道，“你忘记自己也有地了吗？难道惊蛰到了还不耕种？由得它荒废？”
    她说到这个地步我才想起，向青确实是有地。两亩分家时获得的，他如今回来居住，大伯就还了给他，还有三亩是随着典当房子一块儿租下来的，一共是五亩地，不算少，也不算多，可是对我们没啥用，也就银子在上面种了半亩的蔬果，他自个儿吃，小茶也种了几颗喇叭花在上面玩，还写什么观察日记。不过那日记多半是观察银子而不是观察花的……
    向青也明白了婆婆此行用意，他陪笑道：“我从小给送去茅山长大，种田技术并不好，苗苗也不太会，不如这田还是给大伯种吧。反正我收妖除害也赚了些银钱，不需要靠土地也可以过日子。”
    “胡扯！”婆婆有些动怒，“你是想让村里人说你哥贪小便宜，占弟弟的田地吗？”
    “孩儿不是这个意思。”
    婆婆稍微平一下气息，重新坐回凳子上，喝了口茶后继续说：“就算你大哥愿意种，他们家就两口子人，加上我这个老太婆也没那么多人手可以耕作，所以这地你得自己种。”
    “可是……我实在没功夫去种啊。”向青非常为难。
    婆婆怒道：“我才不管你有没有功夫，乡下人家，这地是看得比命根子还重。只要不遇什么大天灾，凭着双手种粮食就能有饭吃，你怎能如此忘本？真是混账！就算是你媳妇，再娇生惯养，来了乡下也该入乡随俗，多多少少干点农活，才不会给人说闲话，说什么我们向家娶了个不贤惠的媳妇。”
    原来不种地就是不贤惠啊！这可不得了。我见婆婆生气，赶紧上前笑着说：“不过是种个地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去种好了。”
    “你种？”婆婆和向青同时开口，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大无畏地拍拍胸脯保证：“我种田种得超级好！天下第一的！只要交给我，肯定没问题！”
    “你……你不会啊。”向青赶紧拉着我到旁边耳语，“别乱说话，我再和娘亲谈谈。”
    谁乱说话了！这可关系到我贤惠与否的问题！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去和婆婆指天发誓了一番，表示会好好种田，不辜负向家的土地。
    婆婆听我承诺，终于露出满脸笑容，连连夸了好几句懂事。然后施施然走出门外，并吩咐这两天无论如何都要播种，否则会误了收成。
    向青给我气得满屋子乱转，我走过去，讪讪劝了他几句后问：“种田怎么种？”
    “你还敢说自己种田天下第一……”向青无可奈何，还是老实回答，“先去借头牛回来耕地吧。”
    说完后，他就走出了门外，我等了许久，他才满脸失落的回来：“太迟了，这村子有牛的本来就不多，都给人预定下来，若是等排队轮到的时候，恐怕会误了时辰，我们还是去买头牛吧。”
    他拿上银钱，带着我，还有非要跟着去看热闹的银子和小茶，一块儿往镇子走去，小茶好像在害怕什么人似的，莫名其妙地在脸上带了个面纱，然后才走了十多里山路，就趴下说走不动了，我们被小茶的无能气得半死，却不能将她丢在路边，她屡次暗示银子扶她走，银子就是装作看不见，只好由我背着她走去城里。
    到了城中，小茶在我背上休息够了，顿时活泼起来，她左看右顾，对什么都新鲜好奇，什么都想要想吃，可惜身上没有钱。银子实在看不过眼，就买了个糖娃娃，将她带入茶楼听曲子免得乱跑走失，然后叫我和向青自己去买牛。
    很遗憾的是，我们到了牲口市场并没有买到牛。这个春耕时节，成年的牛都卖得很快，剩下的都是些小牛犊，起码要明年才可以下田。纵使那个牲口贩子说得天花乱坠，我们还是拒绝了购买，失望地回去叫上银子他们，往回走去。
    “没办法了，”向青沉默了许久后突然发言，“我用锄头耕吧，反正力气大，应该也用不了多久。”
    “可是……大家都是用牛耕，而且你会用锄头种地吗？”我有些怀疑。
    “不会可以学。”向青很坚决。
    我看着路边的田里，三三两两耕地的牛，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只要是牛就可以了？”
    向青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说：“野牛、犀牛和蜗牛都不可以。”
    无语……他就觉得我那么没常识吗？
    不顾向青的问话，我让他们等自己的好消息，然后神神秘秘地一把抓起银子往旁边树林走去，逼他变回原形，飞往积雷山摩云洞。
    那是玉面狐狸精娇娇所住的地方，牛魔王白天时常在那里逗留。我听银子说过娇娇的事，她原本是万年狐王的女儿，狐王死后，留下亿万家财给她，又加上天生美貌，引起很多厉害的妖怪窥视。偏偏自己的哥哥是个痴情种，武功也寻常，还给我打回了原形要重新修炼。娇娇日夜恐慌，见牛魔王武功高强，便委身做了小妾，借着势力以保平安。原本她仗着宠，比较不知天高地厚的招摇，后来给我教训了一番，回来和牛魔王哭诉，又被骂了一顿。没多久罗刹就找上门来，差点将她活活打死。
    她幸得小妖帮助，逃得生天，却从此不敢再娇蛮张扬，乖乖夹着狐狸尾巴做人，流水般的奇珍异宝和各种礼物，不停往火焰山送去。打扮也素净了许多，对红孩儿更是有求必应，百般宠溺，万般疼爱，要什么给什么，出了什么祸事，还帮他解决。
    所谓吃人的口软，拿人的手软，牛魔王虽然白天常来，但是晚上过夜少了，罗刹见她现在懂事许多，也知道请安问好，又是可怜兮兮的媳妇模样，心里软了几分。又加上红孩儿的帮忙诉说，于是暂时忍下这口气，默认了她的存在，麻烦找得少了些。
    娇娇怕死，又受过教训，对我也是极度恭敬，唯恐生气。听见我来摩云洞，小妖通报后，片刻间她就衣冠整齐地出现在大门外，陪着笑，将我迎了进去，还塞了块挺大的绿宝石给银子，请他笑纳。
    我对她没好感也没恶感，只是问牛魔王何在。
    没多会，牛魔王就出现在卧室的门口，兴冲冲地向我跑过来：“妹妹难得过来一趟，不如陪哥哥吃顿饭如何？我让娇娇去准备东海的好鱼，大摆宴席。”
    “不用了，”我赶紧拒绝了他的好意，拉着牛魔王的衣角求道：“我今天是来找你帮忙的。”
    “怎么？是不是向青那个混小子又欺负你了？”牛魔王怒火再燃，迅速抄起混铁棒往门口走去，并大大咧咧地嚷道，“哥哥帮你收拾他。”
    “不是，”我跟着跑过去拦住他的鲁莽行为，“我只是想请哥哥出山，帮忙做些事，因为我做不来……”
    “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还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走！”牛魔王话都没听我说完，迅速拉出了碧水金晶兽，往向家村飞去。
    我和银子赶紧跟上了他的速度。
    到了向家村的附近森林里，我们变回人形，走到田边，牛魔王不解地问：“来这里干什么？”
    “耕田啊！”我兴致勃勃地跳下田，拿出准备好的器具，“我们没有耕牛，所以来找你帮忙了，你看，我连犁都准备好了。”
    牛魔王顿时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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