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山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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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歌发布的三个小时后，大约九点。
    依旧在魔都，某处公寓内。
    小玲是一个都市女白领，大学毕业后只身来到魔都打拼，天天享受着996的“福报”。
    今天难得是假期，所以她能够晚起，睡个舒服的懒觉。
    而此时刚刚醒来的她，正靠着床头，无聊地玩着手机。
    她习惯性地打开微博，在热搜榜上无聊地向下浏览，不知不觉间划到了最底部，看到了一条垫底的热搜：
    “废纸乐队新歌《后来的我们》发布”
    简洁而通俗的热搜标题，与前面那些故意吸引眼球的文案相比，显得格格不入，但却正因此，牵动起了她的视线。
    而且，废纸乐队这个名字，她总觉得有些耳熟，仔细回想，才记起应该是她之前去音乐节的时候，听到过这个乐队的名字。
    她没记错的话，这个乐队的名气并不高，也就在魔都本地有过演出而已，要不是因为她来到这里工作的缘故，可能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她还在想着，手指已不知不觉地点开了热搜，界面跳转到了废纸乐队的微博。
    最上方的简介里，一句“我们愿意接受所有，除了资本”的自述，引起了她的共鸣。
    毕竟，她也是被资本家所迫害的苦逼打工人。
    她继续向下拉，找到了乐队最新发布的微博，果然，连文案都这么有个性，整篇文章只有一句话，以及一个歌曲链接。
    没有海报，没有付费选项，也没有促销活动，只有那一句引起她沉思的文案：
    “后来的我们，也许还有故事。”
    这会是一首怎样的歌？这个歌名起得倒是不错，不知道听起来怎么样。
    带着疑惑，她点开了下方的音乐链接。
    开头舒缓的旋律虽然简单，却很轻快，她耐心地听了下去，直到女主唱的第一句歌词出口，起起伏伏的背景音终是撩拨起了她的心弦。
    女主唱的声音好听，轻灵的声色如溪流般淌进她的心头，仿佛诉说着悠长的故事般婉转。
    【后来的我们依然走着】
    【只是不再并肩了】
    【朝各自的人生追寻了】
    ......
    当歌曲唱到这里的时候，她蓦地屏住了呼吸，好像有一块巨石堵在了她的胸口。
    这几句歌词，与她所经历的过往，好相似。
    她曾经在大学时光里有过一段感情，那个男孩与她彼此钟情，互相立下了美好的誓言，许诺他们永不分离。
    然而，随着大学毕业，男孩被迫遵循家里的安排，去到国外留学。
    而她的家里才过上小康生活，无法支持她与男孩一起出国。
    于是，他们分开了。
    最开始，他们还如同热恋的时候，经常通过电话聊天，维系着相隔万里的感情。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许是互相厌烦了这种虚无缥缈的爱情，也许只是厌倦了相待良久的彼此。
    慢慢地，他们联系的频率越来越低。
    聊天记录上，最后一条消息的时间是在去年，距此已然相隔了八个月。
    他们并没有说出“再见”两个字，可他们，却再也没见。
    她忘了吗？
    她没忘。
    可是，他忘了吗？
    她不知道。
    往事如同洪水，冲塌了她刚刚搭建起的心房，所有的碎片都裹挟进了水中，飘向远方。
    轻轻地点开评论区，出乎了她的意料，里面并没有虚假的叫好文案，甚至都没有出现哪怕“好听”两个字，而全部都是故事。
    仿佛所有听众都被莫名的因子所感染，无可控制地讲述起自己的故事。
    而她就仿佛是失散多年的孩童，此刻找到了回家的路，在屏幕后静静地阅读着。
    原来，大家都有这样的故事啊……
    “后来的我们，也许还有故事。”
    说得真美好……可她却不知道，后来的他们，是否真的……还有故事。
    眼泪不知何时，已然浸满了眼眶，她固执地抹掉泪花，在评论区写下了一段文字：
    “希望我们的未来，还有后来的故事。”
    ......
    灵动娱乐，策划部。
    星探小张刚来到公司没多久，每天的任务就是出去逛街找“好苗子”，以及找一些网络上颜值好，有实力的小博主，把他们“骗”进公司当工具人。
    此时，他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废纸乐队的微博，听着他们刚刚发布的歌。
    “好听啊！这个可以报给总监，然后争取争取！”他激动地自言自语。
    他飞快地起身，跑进总监办公室，隔着老远就听到里面传出了同样的音乐。
    他们这些星探，常年混迹在娱乐圈里，却没有过于关注顶层的那群艺人，相反，他们的注意力更多地留在了底层，那些还不出名的小人物身上。
    毕竟那群小人物，才能够完全没有脾气地让公司“吸血”，才会有所谓的商业价值。
    “总监，我刚要和您聊，我觉得可以去联络一下这支乐队！很有潜力啊！”小张走进办公室，语气颇有点邀功的味道。
    总监长舒了一口气，抬起头，却完全没有兴奋的神色，而是问道：
    “你知道，这个废纸乐队为什么不火吗？”
    “为，为什么？”小张不解，可看着总监的脸色，总感觉自己好像是做错了什么。
    “因为他们油盐不进，不想被资本所操控。”总监没好气地说道。
    魔都本地的乐队，他其实都有所了解，更何况，废纸乐队的“节操”，在业内可是出了名的“强硬”。
    他原本不是没考虑过吸收废纸乐队加入公司，然而好言前去邀请，却换来了对方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他们不想被束缚，即使你把他们邀请进公司，那也是一颗定时炸弹。”总监冷言道，
    “前段时间，公司那个姓苏的小姑娘，不就是差点引出了大麻烦？我们需要的是可以被控制的艺人，而不是有个性的艺人。”
    “小张啊，凡事都要了解清楚，动动脑子，才能接着脚踏实地的去尝试。”
    小张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却没想到直接被泼了一盆冷水，有点郁闷，但却也不敢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总监适时地点拨道：“不过，这个热搜对我们而言，也不是没有价值，你去查一查这首歌的创作人是谁，如果能够引进公司，那自然再好不过。”
    他很好奇这首歌的创作人是谁，单看名字，并不是业内已成名的创作人。
    可是这首歌的旋律顺畅，而且足够揪心，绝不会是新人能够写出来的歌。
    小张机械地点着头，重新查看了一遍歌曲的简介，只见作曲人与作词人是同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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