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谁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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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晨风消失在夜色里，风荨突然想起靳神医的事，要大声问一句，已来不及。
    为了庆祝春季衣衫大卖，女工们叫嚷着要去齿留香吃一顿，这叫风荨很无奈。女工却不懂，还说去齿留香吃饭，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不会损失了大小姐的银子。
    风荨暗暗苦笑。
    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徐大地提前来说：“夫人，今儿下午到晚上，二层的两个大间空着，可容纳四十余人，您看可够用？”风荨心想，曲晨风不会是在我这里安排了奸细吧！徐大地又说：“昨儿，我听衣局的女工说主家要请她们在齿留香美餐一顿。主子听说了，派我过来一趟。”
    风荨道：“你们主子好热心！不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吧？”徐大地笑说：“没有没有！主子说三四十人来吃，是大生意，不能错过！”这才像曲晨风的本面目。风荨道：“多备些滋补养颜的饭菜，给姑娘们好好补补！”
    暮色淡淡，风家的女工们穿上了最好的衣服，欢欢喜喜地涌进了齿留香。她们大都是二十左右的女孩，貌虽不艳压她人，却充满青春活力，尤其是聚集在一起，构成一幅美好的画面。酒店里吃饭的青年无不瞧着她们，心里不禁荡漾。有人说怪不得风家的衣衫做得好看，原来是做衫的女工们好看啊！
    女工们叽叽喳喳好不热闹，风荨道：“我寻思着给大伙提前发点红利，可是你们偏要来吃一顿，那只能满足你们了。今儿，想吃什么就尽管跟徐管事说，他保准你们吃到开心。”女工们道：“吃到嘴里的才划算，不要红利！”大家伙也体谅风家刚有起色，不想主家太破费。她们认为来齿留香吃饭，只是银子从右口袋到了左口袋。
    饭菜持续添上，风荨也吃了些。她问：“你们主子呢？”徐大地道：“主子在后院呢。”风荨再嘱咐女工们多吃点，便去了后院。这是她第一次来曲晨风住的小四合院，进入院门，一眼就看见庭院里对坐而饮的曲晨风和汪佩蓉。
    月华皎洁，清光如水，在宁静的小院里，二人对饮畅谈的画面让风荨生了嫉妒。
    曲晨风先看见了风荨，他无视了她的存在，又饮了一杯。汪佩蓉听到脚步声，看见是风荨，竟然笑了。因为她觉得让风荨看见自己跟曲晨风独处伴饮会刺激到风荨，凡是能让风荨不乐的事都能令她快乐。在这一点上，她跟曲晨风是一条线上的。
    汪佩蓉娇笑说：“大小姐不陪工人吗？她们可是你的摇钱树，怠慢不得！”她把风荨放在一个看重利益的商人位置上，风荨道：“她们都是风家多年的老员工，与我亲同姐妹。其实，我本打算先发些利钱给她们，无奈她们体谅我不容易，坚持要来齿留香吃一顿。以为这样我不用花钱，毕竟——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曲晨风的眉梢嘴角不禁地漾起笑。
    汪佩蓉道：“她们体谅你的好意是白费了，刚刚晨风哥哥还说，你们这一顿让我们赚不少钱！是不是，晨风哥哥？”
    曲晨风道：“是啊，我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来吃饭的，一分钱也不准少。”
    风荨道：“好的心意千金难买，这顿饭，请她们吃，我买得开心！”
    曲晨风又是一笑，他道：“伶牙俐齿！”他得语气绝不是赞美。汪佩蓉附和道：“逞强的人向来如此！”又问：“你来打搅我们做什么？”她把‘我们’二字说得很重。
    风荨道：“请汪姑娘回避一下，我有话对他说。”
    留你们单独，不可能！汪佩蓉道：“什么话？我就听不得？晨风哥哥的事我都知道，他不瞒我的。”她在当事人曲晨风面前说得如此笃信，让曲晨风很难堪。
    对于曲晨风，汪佩蓉有的是不知道的事。
    风荨又对曲晨风道：“关于那个老头的事，她可以听吗？”
    曲晨风道：“徐大地，佩蓉，你们去前堂看看！然后再到三层雅间的住客们那里过问一下，多询问下客人的意见，精益求精，酒店的兴衰，在于每一个细节。”他很少发训导，这一次不过是借题发挥。汪佩蓉闷闷不乐，哪里肯从，徐大地只得拉着她劝着她。
    风荨坐到了曲晨风的对面，前一秒她只想站着说完话，可后一秒她人已经在座椅上了。中间那一秒，彷佛被施了魔法，控制了她的行为。
    风荨问：“你为何骗风荷？那个白胡子神医，你明明认识，他在曲家山庄，在你的书房里出现过！”曲晨风早料到她会想起来，因是也想好了借口。他说：“他不姓白胡子，他姓靳！”
    风荨问：“你们很熟？”曲晨风道：“他是曲家山庄的医官。你知道山庄偏僻人又多，难免有谁会得个小病小灾的，得有个大夫不是！”
    这么说也不是谎话，除了得病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得的病也不是小病是疑难杂症外。
    风荨问：“这么说靳神医此刻在山庄里了？”曲晨风道：“或许吧，他这个老头，不喜欢静，喜欢动。再说我们当时有言在前，他的行动自由，我无权干涉。只要他不要误了给山庄的人治病就行。”
    如何不误？风荨道：“那你自然有联系到他的方法了？否则怎么避免误诊？”其实靳神医一直就住在山庄，很难耽误诊治。曲晨风道：“是啊！奇怪！怎么每次他来山庄的时候正好有人生病，他不在的时候从没人生病？啊，或许大家伙和生病都商量好了，专挑他在的时候，嗯！肯定如此！”
    满口谎话，谁会信！
    风荨不想跟他转圈纠缠，就说：“杜望的母亲病的很重，我只想请你跟靳神医代为转达一句，他为街上不相识的人尚且慷慨施救，但求他也帮帮杜望。我们会准备好答谢的，酒和银子都不会少。”
    曲晨风道：“前些日子你求我给风菱写封信，又求我赶紧离开清溪轩，今儿又因为杜望求我，你总是求我。你忘记你的提醒了吗？咱们可是正儿八经的仇人！”
    不经他说，风荨真没有意识到。或许，在她的概念里，他一直把他当作阿良依赖着。
    风荨道：“杜望和你无怨无仇，他以前在你手下做事，你就不念点旧吗？”曲晨风道：“若不是你来说，我可能会念很多旧！可能这会已经帮他寻来靳神医了！”
    话已至此，大吵大闹的方式不该考虑。风荨深吸一口气，低低地说：“其实，我从没有放弃过你是阿良的念头——”她对曲晨风始终抱有幻想，她认为阿良从未离去。
    又一杯酒咽下，曲晨风森然地说：“我也从没放弃过你是仇人之女的念头！”
    风荨被刺痛了，眼泪在打转。
    静谧的夜，冰冷的心，残酷的人。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记清欢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gmifo/fikqqcfo.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