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她的一眼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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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光毕现，墨故渊瞬间红了眼眶。
    腰间九龙琉璃玉熠熠生辉，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竟是再一次出现了九色相融的迹象。
    至当年在人界玉龙雪山初次拾得九龙琉璃玉后，神玉被墨故渊深藏在腰间一直都是以乳白色光芒辅佐身侧，此刻，九色齐出，眨眼间就将墨故渊的一身伤势治愈如初。
    萧衡和李牧已经察觉到底下异样，两人低头看去，只见墨故渊已经揭开脚上万斤帖，此刻地底空间上下，布满了无数的太极图，一股极强的能量正在缓缓酝酿。
    “放开她。”墨故渊低沉说道。
    萧衡李牧二人望着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般的墨故渊，脸色皆是一竦，看其气势，似乎比之前还要来得猛烈。
    萧衡死死拽住鱼清潺的项颈，不为所动，与此同时，李牧也将手中利剑架在饺子的脖子上，口中怒道“我劝你莫要轻举妄动，大不了同归于尽！”
    墨故渊红着眼，拼命压制住内心的躁动，而在他的身体周边，充斥着缭‎​​‎​‏‎‏​‎‏​‏‏‏绕浓郁的青烟，煞气深重，让李萧二人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机。
    “好重的煞气，看其模样，应是早被轩辕剑当中的杀气同化，李兄可要小心了。”萧衡心声传音提醒道。
    李牧不着痕迹点了点头，同时另一手光芒闪烁，万鬼幡已经被他拿捏在手，以防不测。
    眼下两方僵持对立，谁也没有贸然动手，萧李二人是忌惮此刻墨故渊的阵势达到空前的顶峰，特别是地底空间有限，被这么多太极图覆盖，一旦发生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墨故渊则是因为两人挟持鱼清潺羽涅几人，受制于此，所以只能压下心中愤恨，可流露的杀意已是愈发明显。
    “这家伙看上去不过是化神境心动期，为何气机比你我金丹期还要来得汹涌，到底怎么回事，没听说雾影宗还有这样的心经道法啊。”李牧小心翼翼提防着墨故渊，同时朝萧衡好奇问道。
    萧衡冷冷注视着墨故渊的一举一动，见他眼中的杀意丝毫不加掩盖，心底亦是多了几分血性，此人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论如何，今日也绝不能放任他就此离开。
    “他和妖界牵连不清，加上妖族本就嗜血好杀，除去雾影宗的道法之外，不保证他还修行了其它秘法，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李牧沉着脸，紧紧握住手中万鬼幡，只要墨故渊有暴动的迹象，他已经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墨故渊咧嘴一笑，先前血迹早已风干在脸上，眼下让人一看，他的笑容格外阴森。
    “说的好听，你手中那柄万鬼幡比起我的煞气来说，阴气好像也不遑多让吧，怎么？是怕了吗，要不和我比比？”
    李牧铁青着脸，当初在莽山只有子佩一人见过自己手持之物，这还是自己两人早前为了此次天帝宝库的开启达成某种共识他才将这件神器主动显露。
    至于萧衡，则是当年七星岛被妙可可捣毁之际，七星岛举派上下暗中加入崆峒，他才毫无保留将万鬼幡拿出，若是放在仙界任何一地，被人看见自己手中
    的万鬼幡，怕是难逃其责，被人诟病。
    万鬼幡是千年前师父曾万衣去往妖界所得，其中蹊跷来历颇为渊源，绝不可轻易示人。
    “信口雌黄，普天之下难不成就只有你能拿着那把轩辕剑招摇过市？我这万鬼幡阴气重又如何，死在这面旗下的都是你们这群该死之人，我杀妖屠魔，乃是替天行道。”李牧恶狠狠说道。
    墨故渊眯起眼睛，身体四周道道玄黄八卦围绕在旁，他一脸讥讽说道“哦？我怎么听说当年曾万衣为了突破还虚境的瓶颈，在莽山一带肆意屠戮凡人，目的就是为了用活人鲜血祭祀这面幡旗，使其摄入死人魂魄，加强修为。”
    李牧一听，脑中下意识闪过一个念头，墨故渊必死，绝不可让他出去危言耸听。
    萧衡察觉到李牧心态，心底微微一喜，两人相视一眼，都已经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决心。
    对面，墨故渊何尝不知两人心思，他一手紧紧握住腰间的九龙琉璃玉，九色光芒耀眼，先前早已落入李萧二人眼中，只‎​​‎​‏‎‏​‎‏​‏‏‏是二人看不出这件法器的来历，只当墨故渊有什么法宝傍身，这才让他侥幸复苏。
    只是这一次的治疗比起过去大不相同，虽然将自己先前的一身伤势治愈完好，可伴随而至的有一股极强的躁动在他心中游窜，除去四肢百骸，心海中最为强烈，若不是局面当前，他都想自视心海看看，不知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异常的感觉让墨故渊浑身煎熬，九色光华沉入丹田，似乎在催发九龙脉纹某种迹象。
    望着萧衡手中昏迷不醒的鱼清潺，墨故渊的眼里越发迷离和魔怔，曾经絮绕在脑海里的云雾再一次缓缓飘来。
    这一次，他好像看见整个山海五经大地沐浴在鲜血淋漓的眼皮子底下，当举起手的那一刻，是一把长达数千丈的神剑，剑身猩红刺眼，滚滚流淌。
    整个天地间下起了大雨，可雨水尽是血色，他低头看去，这把剑赫然是轩辕无疑。
    他站在天外天上，手中神剑垂过，直至人间疮痍。
    这个人，是他自己么？
    墨故渊恍惚，失神，明明是幻觉，可他却不想再握着这把轩辕。
    下意识松开手的那一刻，忽听一声哐铛碎响，惊醒了在场剑拔弩张的几人。
    “孙师弟！”
    “师妹！”
    萧衡和李牧同时大喊，除去眼前被扔在阶梯上的这把轩辕剑外，还有几具已死的尸体同样映入二人眼中，那是萧衡和李牧布置在外的七星岛弟子和崆峒弟子。
    三人齐齐回头看去，只见一白衣女子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的站在地底之下，目光戚戚的遥望虚无尽头。
    一眼万年，一眼终老。
    “墨故渊！”
    一道道轰然爆炸声在众人耳边络绎不绝响起，轩辕剑夺地而起，直奔萧衡掠去，萧衡大惊失色，正欲手起刀落之际，底下白衣女子已是将唐晴亚的身体朝自己抛飞而来，不得已之下，萧衡只能一咬牙，率先动身朝唐晴亚追去。
    而另一侧，已然察觉到情况不妙的李牧
    刚欲有所动作时，一旁悬挂的羽涅忽然睁开双眼，他眨了眨眼睛，脸上还带有几分迷茫。
    李牧还未反应，只觉自己已经无法动弹，轩辕剑如流星坠落划破昏暗无垠的空间，将几人悉数解救了出来。
    混乱嘈杂声中，墨故渊朝羽涅大喊道“保护好她们。”
    羽涅来不及多想，先是将饺子拥入怀中，继而把鱼清潺和落葵都安全带下，当他回过头看向墨故渊时，他已经动身朝着萧衡所在的方位赶去。
    原本就略显拥挤的地底在太极图的炸裂下，处处充斥着尘烟碎石，剧烈摇晃不已。
    萧衡将唐晴亚一把揽入怀中，见她脸上青黑，应是中了某种剧毒，当下怒不可遏朝那白衣女子看去，口中大喝说道“妖女，拿出解药。”
    女子不为所动，看着萧衡身后赶来的墨故渊，她冰冷苍白的容颜上忽而浮现一抹淡淡微笑，似那昙花一现，惊艳一方。
    而后，似是再也无法坚持，她悄然闭上眼睛，在地动山摇的声势里，身体‎​​‎​‏‎‏​‎‏​‏‏‏直直栽倒落下，背后，一把长剑牢牢钉在脊椎旁的肋骨上，鲜血触目惊心，侵染一片。
    墨故渊心跳忽而漏了一拍，那把剑是孙大同的，他不知道她怎么也会出现在此。
    望着萧衡朝她冲去的身影，墨故渊眼中戾气越发澎拜，他仰天怒吼一声，速度暴涨而上，同时结印在萧衡身前凝结出数十道太极图阻拦。
    萧衡一往无前，手中钴蓝色火焰涌动，似是也到了癫狂地步，他一拳直接粉碎所有太极图，紧接着带着千钧之力朝那白衣女子当头砸下。
    就在此时，上方一阵猛烈抖动，一块几乎占据整个地底空间的大石疾速坠下，将在场所有人都覆盖在内。
    羽涅望着头顶，眼中惊骇万分，来不及多想，以一己之力将三人归拢在身下，深怕身边三人被砸成肉酱。
    李牧从羽涅禁锢下挣脱，口中大喝一声，手中万鬼幡兀然涨大，似乎想把这块巨石给顶住，就在他穷尽一身力气挣扎时，一道金戈之音硬生生插入那扇石门，争鸣不已。
    李牧回头看去，只见轩辕剑赫然钉在左边那道青龙图腾之上，剑尖锋芒，恰好落在青龙的眼睛位置。
    一粟青光大盛，青龙余下的另一只眼睛诡异的亮起青光，似是活了过来般，随即从石门上飞舞而出，直奔上方那块巨石撞去。
    左边石门轰然倒塌，门后，有星辰点点漂浮，无穷无尽。
    李牧脸色微变，先是看了一眼底下倒地不醒的孙大同，又看了看和墨故渊纠缠的萧衡，电光火石之间，他身影一晃，径直朝着石门后飞去。
    羽涅左右徘徊，望着突如其来的一幕，只觉一切都匪夷所思，看着墨故渊陷入困境，他刚想前去帮忙，只见青龙捣毁的那块巨石化作无数残渣掉落，避无可避之下，为了鱼清潺落葵几人安危，他也只能先行躲入石门之后。
    最后一眼看去，眼前尘烟动荡，碎石滚落不绝，好像连着地底石面也在逐渐塌陷，奇怪的是，唯有那一面朱雀石门始终屹立岿然不动，仿若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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