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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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钧立刻抽身，哪还管的了孙悟空，若是被高定那种拍散他劫数气息锁链的手段，再将金丹脱离他的掌控，那一个压制不住，这金丹就毁了，他岂不是功亏一篑！
    高定一招没得手，但也终于确定，金丹就是他的痛脚，自然继续狂攻。
    鸿钧勃然大怒，死死抱定一颗金丹，全然不管一边的菩提和孙悟空，只全力对付高定。
    二人迅速交战几十回合，高定却不与他硬拼，招招不离那金丹，只把个鸿钧越打越怒。
    高定简直如滑不留手的泥鳅，忽大忽小，一会神雷，一会神风，偶尔被击中，却也是一张假皮，各种手段齐出，虽然无法与鸿钧正面抗衡，但在鸿钧主要精力全放在了压制金丹的情况下，却一时拿高定完全没有办法。
    “气煞我也！”鸿钧盛怒！
    鸿钧只感心底一股无名怒火升起，就要抛了这碍事的金丹，将高定彻底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一想到要放弃金丹，他万般折腾，可不就是为了这一颗孙悟空将内生世界炼进去的金丹么，此时竟然想要放弃？突然他反应过来！
    “嗯？元始的情绪也开始影响我了吗？不能再纠缠了~”
    这分化六圣之法，让他能够暂脱天道约束，自如行事的同时，却也让他仿佛精神分裂患者，时而抽风之下，产生一些意料之外的变化。
    好在他以之为主的乃是太上老君，虽稍显话多，性子慢腾腾，但也还算可稳定掌控，此时另外几圣亦开始对他行事产生影响，就由不得他不重视了。
    鸿钧压制住一切多余情绪，突然抽身而出。
    “哼，今日暂且不与尔等计较，待我成就混沌魔神之身归来，再来与尔等清算！”
    “此方天地也无存在的必要了！”
    鸿钧竟毫不犹豫，身形化为一团泡影，飘然离去。
    随着鸿钧的离去，此方天地，没了支撑，时空之力冲刷而来，整个天地亦开始分崩离析。
    高定心中大急，时空之力下，他也不知他们三人是否还有缘再见，此时心中百般疑问纷涌而来。
    天地分崩离析虽然也有一个过程，但给它们留的时间却也不多。
    菩提老祖见高定神色疑虑重重，有感高定多次相助，他此前六圣融合，却也知晓了很多内幕。
    菩提开口道：“小友时间不多，你有何疑问，便自问来，老道定会知无不言。”
    高定顿时问道：“刚才之人，难道真的是鸿钧道祖？为何又图谋孙大圣的金丹？孙大圣的金丹有何特殊之处吗？”
    菩提开口道：“此事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
    “盘古乃混沌魔神，却因不明原因身陨，其与生俱来的内生世界，为鸿钧所合，自此鸿钧乃为道祖，乃是天道的化身。
    但鸿钧成也天道，败也天道，只因他乃后期合道，非是混沌神魔一切伟力归于自身，而他却只能摒弃一切个人情感、个体意志，必须按照天道规则行事。
    可以说，他只是一个天道借之正常运转的傀儡罢了。
    鸿钧无时不刻不想着摆脱天道束缚，也让他很快想到了办法，那就是分发圣位以分担天道束缚。
    亏我那本体，几个为了个圣位打生打死，却不知是鸿钧拉的垫背而已。
    鸿钧继续借助天道规则，酝酿无数大劫，以不断削弱天道之威。
    终于，共工怒触不周山，将天捅了个窟窿，女娲倾力补天，炼了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五色石，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却剩下了一块未用！
    为何会剩一块，女娲也是莫名其妙，怎的明明算好了数目，却无故多出一块？
    却不知是鸿钧故意所留的漏洞，岂会让女娲发现。
    而万年后，终于悟空出现，也让他迎来了契机。”
    说到此处，孙悟空突然问道：“菩提师傅，老孙正有不明，俺借心猿意马之法，遨游混沌无数世界，从来都是神不知鬼不觉，为何却偏偏为他所觉！还正好留着这一漏洞等俺上钩？”
    菩提顿了一顿，道：“此倒是你错怪他了，那所留一块五色石实际上是他刻意为自己摆脱天道束缚所留之肉身，他本想自己神不知鬼不觉投生进去，以石猴身份存于世间，再慢慢图之，却阴差阳错被你捷足先登！”
    孙悟空自嘲一笑：“原来如此，俺居然是咎由自取，呵，输的不冤。那之后如何，他到底是如何算计的老孙？”
    菩提继续道：“后面你或许也知道部分。
    你本心猿，无实体存在，遨游混沌之时，亦将内生世界隐介藏形于混沌深处，从不随身携带，即便心猿被灭，亦可重生于内生世界。
    在你被察觉后，他故意让你发现，有一金丹之法，可由内而外吞噬此刻因盘古身陨而沦为无主之地的洪荒，借此诱你将内生世界炼进其中。
    而你果然上当！
    你假意被如来镇压五百年，实则就是暗自牵引内生世界而来。
    却不知他早就等着这一刻！
    他有一混沌至宝造化玉碟，就在你内生世界炼进金丹的那一刻，激发镇压住你之真灵，再借西游之行引发杀劫，引无数劫数气息，侵蚀金丹，天道运转之下，你若被劫数缠身，到时候自然在劫难逃！”
    高定听的心中震撼，不禁问道：“那西游之行想必失败了，鸿钧算计如此之深，为何会失败？”
    菩提微微一笑：“呵，这当然就要说到三清了，他们本为盘古，岂会是省油的灯，虽不明全局，但亦早就察觉到蛛丝马迹，看似私心重重，实则暗地就将杀劫化解。
    鸿钧一旦成功，首先就是夺取悟空的内生世界，再借之反吞洪荒天地。
    他们自认盘古，是不会容忍鸿钧成功的，否则他们就彻底沦为鸿钧天道之下的走狗，而不像之前，鸿钧虽然合了天道，但行事却亦需遵循天道规则，无法掺杂个人意志，在个体自由上却是比他们几个圣人还不如。
    如此，竟将个本该一路杀劫的西游之行，搞得和和气气，西天两位佛祖见道门爱惜羽翼，自然也是不愿吃亏，让个好斗的孙悟空竟无从发力！”
    孙悟空讪讪一笑，略显尴尬。
    菩提继续道：“如此，就导致鸿钧不得不按照天道规则运转发动时，杀劫不足，未能竟功。
    当时心猿亦趁机发动对洪荒天地的攻势，可谓是两个世界的碰撞角力，不过还是小瞧了鸿钧，更准确说来是小瞧了洪荒天地，盘古虽然身陨，但其底蕴之深厚，却不是悟空这初生牛犊可比的。
    不过毕竟洪荒天地没有混沌魔神主持，全凭本能反击。
    两者竟拼了个两败俱伤，洪荒天地耗尽了盘古遗留护持之力，不再凝聚不散，而是呈加速崩散之势，终有一天必将被混沌时空之力冲散。
    而悟空一颗金丹表面上是千疮百孔，实则也是其内生世界支离破碎的外在显化，悟空虚弱之下，又被造化玉碟所制，鸿钧则继续酝酿针对他的杀劫，积攒劫数气息，行这最终谋夺他金丹之事。
    按照他的计划，是要连悟空肉身一起夺去的，如此也可以省去炼化磨合之功，届时他合悟空内生世界，再来收束洪荒天地，如此合两界之力，其潜力甚至可能超过盘古。
    却万万没想到，被小友你破坏，只得合五圣之力，甚至本源受损，还要耗费漫长世间炼化磨合。”
    高定又想到什么，不解道：“如此说来，鸿钧可以彻底摆脱天道束缚了？”
    菩提道：“正是如此，实际上此次重演天地，演化杀劫，已是他可彻底摆脱束缚的明证。
    什么天仙之劫，亦只不过是他放出的烟雾弹，只为迷惑原世界六圣而已，现在看来，他的目的也达到了，那六圣完全没将此次大劫放在心上，都只是简单试探，甚至准提还被暗算损失了我这一尊化身。
    实际上随着天道渐渐不支，他能摆脱束缚不假，但其能借助的威能也已经到极限，此次已是他孤注一掷所为，此前洪荒天地受损实在严重，他又找到如此身化六圣的方法，终于摆脱束缚，最终成功谋夺了悟空的金丹。”
    高定又道：“那没了鸿钧，洪荒该当如何？圣人又该当如何？”
    菩提苦笑：“还能如何，实际上早在盘古陨落，洪荒天地已失去再进一步的可能，最终必然是消逝于茫茫混沌中，也只不过时间的长短而已，鸿钧合道后，亦是明白了此点，是故才用尽一切手段，也要摆脱天道束缚，哪怕他此次未能完美竟功，但也算获得了更进一步的基础，成就混沌魔神之身，亦是时间问题而已。
    此次鸿钧重演天地，差不多已消耗完洪荒的最后一点底蕴，待这方天地彻底消逝，那些个圣人必然会明白过来。
    短期内或许还残留点圣人余威，但很快他们也不得不主动脱离圣位，否则洪荒崩散之下，甚至会将他们带入万劫不复！
    说起来此次那六圣也算是倒霉了，他们一个个算计来算计去，结果却被天道抛弃了。到时候一个个跌落圣位，与普通混元大罗金仙再无差别。”
    高定已经麻了，今日可谓是听了太多的隐秘，菩提老祖不知何故却真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他不知道，经过此次大劫，菩提已经见识到了他的邪门，可以说要不是他，鸿钧早就将孙悟空和他吃的骨头渣滓都不剩！
    算计精深如鸿钧，在高定面前却屡屡吃瘪，他夺了鸿钧的本源，到时候必然迎来报复，此时与高定稳固住交情，到时候说不得还要仰仗他。
    此时菩提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悟空，此后你也不必再以师傅相称，你我也只不过鸿钧的算计，你乃混沌魔神，我却是当不得你称一声师尊！”
    孙悟空摇摇头：“师傅，何必如此见外，俺老孙既然认定了你为俺师傅，就不会反悔！”
    紧接着孙悟空惨然一笑：“况且，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此次多谢师傅和这位兄弟了，也算让俺老孙死了个明白！”
    此刻竟然突生变故，孙悟空的肉身竟也开始慢慢消散起来！
    菩提老祖顿时紧张起来：“悟空徒儿，怎么回事？”
    孙悟空平静道：“二位不用担心，我等混沌魔神，本生于混沌，缘起而生，缘起而灭，终究是重归了混沌而已。
    我失了内生世界，这一俱肉身也终将归于虚无，重返混沌。”
    高定听他此言，顿时抬手就是几道神通过去。
    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孙悟空此时渐渐消散的身躯！
    孙悟空淡淡道：“兄弟，没用的，俺老孙这是混沌规则下的泯灭，不用再浪费力气！”
    菩提亦是大急，突然他想到什么，急道：“小友，将我变成一颗金丹，没问题吧？”
    高定点点头，就要动手，孙悟空突然拦住他：“师傅，不可！若是失败，你或许也会和我一同消散！”
    菩提摆摆手，说道：“悟空徒儿，承蒙你还认我这个师傅，既然你是我徒儿，为师岂会见死不救，总要尝试一番的。
    为师修的乃是菩提道果，已证得涅槃自在，当有一定把握。
    小友，我夺鸿钧本源，他日或许就遭了殃，此刻不尝试一番，又如何心安？我心意已决，动手吧，不必顾忌！”
    高定不再迟疑，他自然也是想救一救这孙大圣，而且菩提曾经当着他的面，原地涅槃，他可是见识过的，更何况他已决定尝试加入一些特殊的东西。
    高定抬手拍在菩提肩膀。
    “嘭”一声响，一颗滴溜溜旋转，丹有九窍八孔，按九宫八卦……这是高定按照他摸索出的金丹穴窍内生世界之法！
    高定没有藏着掖着，孙悟空前身乃是混沌魔神心猿，作为混沌魔神，其内生世界，岂是他这种盲目摸索能比的。
    菩提旋转几圈：“妙哉，妙哉！小友真乃至诚之人！”
    混沌魔神内生世界与生俱来，但他们修行之人却难得其门而入，甚至在盘古遗留洪荒天地的天道规则压制下，是摒弃一切内生世界之法的，为的就是防止一切不稳定因素，避免从内部被破坏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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