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与骑士的交谈与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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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车后的雷奥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混在远处的人群中观望着这边。
    ‘罗夏·舒尔茨。他究竟想做什么？呵，不过被一个杀手跟踪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雷奥扶了抚帽子，将其拉的更低以遮住自己的眼睛，在留意不被杀手注意到的情况下离开了这条繁荣的街区。
    ......
    在市中心的郁金香公园中，有一位用纱巾蒙住面部，身穿宽松长裤和休闲夹克上装的高挑女性坐在双面的长椅上，心不在焉得眺望着天空。
    过了不知多久，一个看起来非常劳累的戴着口罩的男人来到了公园。他向四处张望，在看到高挑女性所在的椅子后如释重负般得走了过来，坐在了椅子的另一侧。
    劳累的男人伸出手腕看了看时间，随后从大衣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卷报纸，抻直之后将左腿搭到了右腿上，惬意得观看起来。
    “你...来晚了...十分钟。”
    高挑女性的声音从他背后的另一侧传来。
    “抱歉，路上遇到了堵车，后面我是步行走过来的。为了表示歉意，待会我请您吃顿饭怎么样？”
    “不必。我还有...工作。”
    两个人虽然正在交谈，但由于他们都蒙住了嘴部，所以在距离较远的外人看来没有任何异常。而他们也正是秘密会面的雷奥与奥莉维亚。
    “凯纳女士，您现在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正常，这是为什么？”
    战争骑士的声音不再带有机械的嗡鸣，而是正常女性的声音。这让对机械十分着迷的雷奥有些好奇。
    “回音装置...是为了扩大...我的声音。平时...没必要。”
    “哦！原来如此。”
    ‘骑士身体里的部件..如果可能的话真想再得到一些研究啊。’
    在六年前，雷奥从雪原上带回的蓑衣骑士部件在经由教会高层允许后还给了雷奥。而他也展开了各种研究，结果发现骑士的机械肢体拥有惊人的复杂性，这种工艺凭借人类的手是不可能再现的，再加上得到的数量太少没有对比性，让他只能光看着却不能过多了解。
    “那么回到正题。凯纳女士，您这次找我过来是想要问关于库拉利斯“誓约”的事情对吗？”
    “是的。本来想做的事情...却不想做了。为什么？”
    雷奥花了一秒钟的时间才理解战争骑士的问题。
    “您先别急，情况我已经在信里了解了，关于那个家伙的事情我也做过许多调查，接下来我会把我知道的跟您说一遍。”
    “麻烦...你了。”
    “这是我的荣幸，女士。首先，库拉利斯最早的活动记录可以追寻到两年前，那时我还不是执事长，但一次偶然的行动让我发现，不，该说是遇见了他。”
    雷奥开始诉说提前编制好的，半真半假的谎话。
    “那是一个夜晚，教会组织了一次小规模的围剿活动，目的是消灭一个快要被侵蚀成“亡灵”的吸血鬼异类。而我虽然作为内务执事，可在感知同族上却可以发挥作用，所以我也参加了那次行动。”
    “在那时，我因为受了伤而留在队伍的最后方殿后，结果就遇到了他——库拉利斯。”
    “他询问了我是否要成为他的眷族，并许诺不会伤害任何人类。而我当然没有相信他所说的话，当场拒绝了他。”
    说到这里，雷奥顿了一顿。
    “然后...呢？”
    “再没有然后了。那之后他就离开了，也没有去干涉我我们的围剿行动。不过当时他好像还说了一句：小心恶魔。”
    雷奥夹带私货得说着。
    “恶魔...。但他的目的...还是不明确。”
    “是啊。这里我其实要向您道歉，虽然我一直在调查库拉利斯，但却没能发现他与克鲁斯家族有联系，导致了行动的失败，丢了执法者的面子。”
    “没关系...那是我们...自己的原因。而且...已经封锁了...消息。”
    “那就好。然后是关于您身上的奇怪事情。”
    雷奥感到奥莉维亚的注意力更加集中了。
    “您有看过那本吸血鬼小说《勋爵路斯文》吗？”
    “...没。”
    “这样啊。您也知道，异类就是神话传说化为实体降临在人类身上的现象。而在那本小说中，吸血鬼反派路斯文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或者说是描写手法：那就是诱使主角许下誓言，导致主角在今后被吸血鬼迫害的时候却无法说出真相。”
    “与我...很相似。”
    “是的。您说您在回去后无法也无法违背誓言，下达搜寻克鲁斯家族的命令对吗？而且还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与小说中的吸血鬼路斯文很相似。”
    “他是...有名字的...异类？”
    “考虑到那些诡异的能力，我认为多半是的。”
    “那...我的，情况？”
    “嗯，看您的样子，大概率是与小说中的主角一般，许下了誓言，中了他的诅咒。”
    “诅咒...有没有...解除办法？”
    “很遗憾，至少现在凭借我的见识，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雷奥开启了“灵魂嗅觉”，发现战争骑士的身上传来的不光有失望，还有某种疑虑的酸味。
    ‘果然，在前天晚上透露了与库拉利斯有过见面后，她就会怀疑我是否与之有联系。’
    “凯纳女士，我们都是不擅长拐弯抹角的人，那我就直说了：您是否在怀疑我与库拉利斯有某些关系？”
    “抱歉，但我...无法否认。”
    “哈哈，您没必要为此道歉，我能理解。而且我在那场战斗中没有使出全力，您应该也有注意到对吗？这都是有原因的，请听我说。”
    “首先，库拉利斯是一个非常聪明且狡猾的吸血鬼，他能够在您以及执法者和教士们的包围下现身，表示他有着绝对能脱身的办法。恕我冒昧，并不是怀疑您的实力，而是我在这两年的调查中足够相信库拉利斯的谨慎。”
    “嗯。”
    “所以我没有使用自己的底牌，而是只使用了部分能力去战斗，想要让他掌握尽可能少的信息。”
    “嗯，我能够...理解。”
    “感谢您。再然后是我与库拉利斯。首先，如果我真的已经变成了他的眷族，那他就没有必要在一开始就点出我的身份表明我们认识，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再其次，我也没有主动申请那次围剿，损害他利益的必要。”
    “...原来如此。”
    奥莉维亚微微侧头，确实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如果您还不相信，我可以对您发誓。”
    “不...我相信...你。”
    在雷奥的探知之下，战争骑士奥莉维亚的怀疑确实消散了，他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招刻意引起怀疑的手段效果还可以。
    “那...克鲁斯家族...的事情，怎么办？”
    雷奥想了想，答道：
    “我的建议是，暂时放着不管就好。如果真的像库拉利斯所说，他不会再让族人伤害人类就再好不过了。另一方面，我也会派教会的人们暗中监视这件事。”
    “好，多谢你过来...见我。有事情...可以联系我。”
    “怎么联系？”
    “我把地址，放在了...那边的垃圾桶...旁边。”
    “明白了。不过我对您还有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并且对此有些好奇，凯纳女士。”
    “什么...事？”
    “您为什么会改造自己的身体，成为骑士？您为什么而战斗？”
    听到奥布雷这意料之外的问题，她不知为何陷入了沉默之中。
    “为了...变得更强，更好得保护...罗曼的子民。”
    “相当崇高的理想，凯纳女士。”
    “我要说的...就这些。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您这就要离开了吗？”
    “很忙。”
    “那我就不送了，凯纳女士。”
    “嗯。回头见...加西亚执事。你的话语...很有价值。”
    她站起身来，用面纱和衣领遮住整张脸，慢慢离开了这个公园。
    ......
    “呼。”
    在战争骑士离开后，雷奥坐在长椅上呼出一口气。
    ‘又一件事情和平解决了。最近的生活虽然总是大风大浪，但还算是一帆风顺...希望能够一直顺利下去就好了。’
    ‘虽说凯纳女士可能也杀死过许多无辜异类...但至少她还是一个正直的骑士。跟“蓑衣骑士”那个家伙好像不太一样。等一切结束之后...’
    但是，结束？......
    他是五大巨物之一，毁灭世界的灾厄幼体。等到一切都结束，他又该去哪里？
    ‘而且就算我可以一直侥幸不死，另外四个灾厄就说不准了。按照两位使徒的说法，任何一个灾厄的死亡都有可能导致末日的提前降临。眼下还是得快点找到他们，再考虑今后的事情。’
    ‘唉，头疼。希望“誓言”可以给我和克鲁斯家族争取到一些发展的时机。’
    雷奥想着。
    “誓言”，这是雷奥在这六年中发现的某个特别的能力。
    起因是一名外勤教士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向雷奥发誓会照顾好他远在别方的父亲。可后来这名教士却像精神出问题一般将自己大半家产都邮寄给了老迈雅，雷奥慢慢意识到了不对，向罗穆神父寻求帮助才解决了那个事件。
    正如那本小说中一样，雷奥可以让别人对他许下的誓言变成一种类似于诅咒的束缚，让人无法违背。
    他相信自己身上的幻想很可能有那位“勋爵路斯文”的一部分，但这却又无法解释他“髓血”的由来。考虑到灾厄的特殊性，雷奥有理由怀疑自己的身上可能有着复数的幻想存在，但也不过是猜测而已。
    雷奥从长椅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后走向了一边的垃圾桶。
    他假装丢歪，让报纸掉在了地上，然后趁机捡起了地上的一个纸团。
    ‘交换邮箱...在前世，这就是年轻人之间互相有意思，建立联系的方式啊。如果我有女朋友的话是不是也可以每天互相写信呢...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唉，但这样得到了一位骑士的联系方式，也算是扩展了人脉网，收获颇丰了。’
    雷奥出神得想着，慢慢沿着鹅卵石路，溜达着离开了郁金香公园。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炉火蔷薇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gkcsa/ficqkomk.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