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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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库拉决定放出最后的诱饵。
    “除此之外，如果你们选择相信我，将忠诚献给我，我还会提供更多的鲜血，就相当于往日的两倍如何？”
    “！两倍。”
    舒伯特在心中计算了一下，现在家族能通过正规渠道得到的血液加上往日库拉先生每个月提供的那些，刚好可以勉强维持家族成员最低限度的活动。可如果有两倍，那就可以让全部的成员都能够正常得维持生命力与活力，甚至还会有剩余！
    “而我也可以向各位保证，在服从我管理的条件基础上，我不会要求你们去做任何危险的事情。完成我的任务之余，你们可以在黑夜中自由得活动，享受无风险的生活。”
    原本还有着疑虑，愤怒，不安情绪的吸血鬼们都或多或少露出了动容的神色，他们有的人甚至已经将向往写在了脸上，想象着不必为了明天而忧虑的未来。
    库拉任由人们讨论着，默默地看着台下人们。
    可谁也不知道，他此时也在心中计算自己的得与失。
    ‘每个月的应酬与生活费用大概要20罗布，向各个机构所上交的税收去除可以通过教会报销的部分需要30罗布，固定捐献给教会的数额是570罗布，通过那些开设的那几个专利工厂月盈利大概有1000罗布，在地下黑市开设的五金店能赚40罗布，幻想类书籍的店铺大概20罗布，给黑手党每个月20罗布的保护费，但从黑手党处购买进口的鲜血量却要翻倍，需要400罗布。每个月这样下去我通过稳定收入只能攒到20罗布啊...’
    虽然现在的他并不是本体，但是共享的意识还是让他感到十分心痛。
    作为比尔卡还算小资阶级的他一个月的剩余零钱只能跟中下游家庭一样了...他感觉自己又变成了前世华夏国的李宛陵，过着拮据的生活度日。现在想想，那时的生活虽然散漫空洞，但却又轻松而快乐啊。
    他感到本体似乎有些受不了，暂时与他切断了精神同步。
    意识回到现实，吸血鬼们似乎都下定了某种决心，所有人都不再讨论，而是直直得看向库拉。
    他有种感觉，现在只需要最后那么几步，就能完全掌控这个古老的家族。
    “库拉先...不，库拉阁下，经过我们的讨论后，我们还是认为应该让交给我们的族长——舒伯特·克鲁斯来做出判断。”
    “嗯？也就是说这就要做决定了？你们不用再开个家庭会议，讨论个三天三夜什么的吗？”
    “不用了，我们家族所有的长老都在这里了。经过投票后，我们已经做好了选择。”
    已经胜利了。吸血鬼们只是想要一个出面的人，将“奉一个外人为首领”的包袱推给他们名义上最高的决策者。
    “你怎么想？舒伯特。”
    “在回答阁下您的问题前，我可以再多说几句话吗？”
    “说吧。”
    “家主的位置我已经坐了很久了，真的是很久，一百年的时间中，世界忽然变得不一样了。我在这个位置上也犯下过许多错误，导致了不少苦难的发生，可即使是这样，族人们也一直尊敬我，因为我们都是拥有共同祖先的家人。”
    “您现在要我做的事情，就是让我把家人交给您。家主的位置我早已不再留恋，只是我想请您也向我发誓，一定不要让族人们受到伤害。”
    库拉听闻后，没有第一时间应允，而是将手伸向了自己的红色血液面具。
    他用食指在上面轻点一下，那血红色的面具立刻就消散了，化作红色的雾气回归了男人的体内。
    而那个神秘的库拉终于第一次露出了他的真实面貌。
    这是一个身高中等，有些瘦削的优雅男子。
    他看上去有三十岁出头，有着一头深褐色的头发与同样颜色，仿佛能够看清一切的深邃眼眸，相貌平凡却标准，肤色比起一般的吸血鬼要健康一些，可身体却有些瘦弱，似乎饱受过某种疾病的折磨一般。
    虽然外貌没有什么特色，但翘起的嘴角上那种自信的笑容与挑不出一点毛病的优雅举止还是给他平添了几分独特的魅力。
    “这是我“诚意”的一部分。”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
    但舒伯特却绝不相信对方只有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年轻。毕竟吸血鬼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外表，只要能够维持吸血，他们就可以永远保持青春。
    “舒伯特，你有看过那本小说《勋爵路斯文》吗？”
    “啊，是的阁下。在百年前我就已经读过了。”
    “呵呵，怪不得。那我想你肯定忘了，对吸血鬼许下的誓言不可违背，但吸血鬼所说的都是谎言这两件事吧？”
    “好像是有那样的描述。”
    舒伯特不明白，对方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对自己不利的话有什么作用。
    “所以为了表示我所说的话语绝非谎言，我带来了某样神奇的物件。”
    库拉又将手伸入燕尾服中，拿出了一个泛黄的羊皮纸卷轴。
    舒伯特的灵感忽然一动，察觉到上面有着某些不同寻常的力量存在。
    “你应该听说过“契约卷轴”吧？”
    “是的，难道这个就是！？”
    契约卷轴，只能由魔鬼异类生产出的特殊物品。持有者以这种卷轴订立下的誓约拥有魔力，违背者将会受到支付灵魂的代价。
    这是库拉利斯从本体处得到的，存放了一年多的贵重道具。
    库拉用指甲在手指上一划，一滴血液就滴在了卷轴上并融入其中。他清清嗓子，不带感情得朗声说道：
    “我，库拉利斯，灾厄之使者，红月的使徒，在此起誓：如果克鲁斯家族效忠于我，我将会尽我所能帮助他们，为他们找回往日的荣耀，终有一天让所有人都能毫无顾虑得生活在阳光下。”
    其实这句誓言有些暧昧，但库拉这样的强者还能够考虑到他们的疑虑做出这样的准备，吸血鬼们并不会提太多意见。
    而库拉利斯这个名字，正是雷奥给自己刚刚诞生的替身所取的名字。
    在今天之前，使用着“库拉”这个身份的当然都是雷奥本人。他从一开始就通过预见的未来得知这个隐藏在比尔卡阴影中的家族，并且早已想好了会有这样一天，提供勉强足够的血液也好，隐瞒相貌也罢，他一直在为替身接手他想要做的事情而做着铺垫与准备。
    “来吧，舒伯特·克鲁斯，我不会要求什么，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说好了。”
    “是。感谢您，库拉...利斯阁下，原本您并不需要做出这一步，走投无路的克鲁斯家族也会被您的话语打动而遵循您的意志的。”
    得知了库拉全名的舒伯特有些惊讶，原来库拉并不是取自某部有名吸血鬼作品的化名，而是其真正名字的一半。
    “嗯，弄到这个对我来说并不算困难。我也并非是想要用契约束缚你们，毕竟那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是，我们明白。”
    舒伯特走上前来，用随身携带的叉子狠狠得扎向手心，刺出了三个血洞，让血流淌在卷轴上。
    “我，舒伯特·黑尔维西·克鲁斯，阿尔伯特·克鲁斯之子，比尔卡吸血鬼家族的族长兼任家主，在此代表全体吸血鬼向您宣誓效忠，库拉利斯阁下。从现在起，我会退下家主的位置...”
    “你先等等。”
    库拉利斯打断了舒伯特的宣誓。
    “请问有什么地方不对吗，库拉阁下？”
    “我收回不会要求你做什么的话。你说要退下家主的位置是什么意思？”
    “将位置交给您。难道您并不想这么做吗？可根据祖先的规定，只有家主才可以命令吸血鬼们。”
    “这我当然知道。可我已经说过了，现在的你们太过弱小，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多价值。而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使命在身，没时间陪你们玩宅家游戏。你就继续做你的家主就好，我还是会像往常一样通过你来传达任务。”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库拉利斯阁下。”
    舒伯特虽然对不能立刻退位感到遗憾，可马上就表示了理解。
    “咳，从现在起，我向库拉利斯阁下您起誓：在保证家族成员安全的前提下，全力履行您所下达的任何命令，化作盾牌与利剑，为了库拉利斯阁下您而战。”
    只见他的话语落下的同时，那羊皮纸上泛起紫红色的邪异光芒，两个人的血液都迅速得延展开来，将他们所说的话语变成文字烙印在纸上。
    “很好。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恶魔契约需要双方进行最后的确认才能生效。
    当“库拉利斯”与“舒伯特·黑尔维西·克鲁斯”两个名字被写好时，他们手中的契约书发出一阵蓝紫色的光芒，那道光分裂为两股，钻入了两个吸血鬼的额头之中。
    这是刻印在灵魂上的标记，代表起不可被违背。
    “契约成立。卷轴你自己收好就行，这样也不必担心我会在后面做什么手脚。”
    “事到如今，任何怀疑都是没有必要的了。祝贺您，库拉利斯阁下。这样一来，比尔卡大部分的吸血鬼都将成为您的“眷族”。”
    “眷族？你们先提升自己的实力再那么自称好了。”
    库拉利斯不以为意得说道。
    他环视宣讲台的下方，那些吸血鬼们纷纷在他的视线下将手放在胸口向他弯腰行礼。
    ‘对“自由”的渴望以及对“苟活”的屈辱让他们早已难以忍受，而我所提出的条件刚好是他们所缺少的，同时我也表现出了一个强者该有的态度，让他们觉得如果这次拒绝，就没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库拉利斯，同时也是雷奥，他彻底掌控了这支古老的家族。
    “库拉利斯阁下，既然现在您已经成为了我们的王，那我们就不能在外也对您直呼其名。请问您有自己的名号吗？”
    ‘红执事...当然是不可能说的。我马上还要与那个身份撇清关系呢。可除此之外我好像真的再没有什么名号了。’
    库拉利斯短暂得思考了一下。
    “你们还没有那种资格知道。”
    “是我太过冒昧了。”
    “既然如此，舒伯特，如果要你对我进行评价，你会用什么词汇去形容我？”
    他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吸血鬼家主。
    舒伯特认真得思考着，回想起几年前第一次遇到库拉利斯时候的景象。对方只是在那里坐在血液凝聚成的椅子上，控制着那防不胜防的诡异能力戏耍着他，凝聚出的血矛拥有远胜过子弹的威力，把他的身体一次次刺穿，直到他失去了全部的战斗力。
    库拉...吸血鬼德库拉，原型为历史上有名的穿刺大公，喜欢用尖木桩将战俘刺穿并钉立在荒野，也有他会见血发狂的传言，由此诞生了著名的画册系列《德库拉》。而这位强大的吸血鬼恰好也很喜欢将血凝聚成长矛的样子刺穿对手。
    “一位血之贵族，一位拥有大片领地的古代“君主”。您的强大远超我的认知，即使是全罗曼历史上的那几位有名的吸血鬼可能都无法与您抗衡。您坐在血液座椅之上的样子就像是血之国的国王一般俯视着我们。”
    库拉利斯一时间只觉得对方马屁拍得太响了，可看到面前老人脸上严肃的神色后，他才明白舒伯特是认真的。
    ““君主”。呵，还不错。那从今天起，我允许你们以这个名号称呼我。在对外宣称时，也可以用这个名号作为我的代称。”
    “我很荣幸，“君主”大人。”
    库拉利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将羞耻的情绪强行压下，在外表没有显露出任何异常。
    ‘为了将外界的目光吸引过去，或是对吸血鬼们有震慑作用，一个张扬而自大的名号是不可少的。’
    他安慰着自己。
    而一直与他同步记忆的本体似乎又感觉有些看不下去，再次关闭了精神连接。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炉火蔷薇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gkcsa/ficqkokg.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