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章 家常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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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安抚了百姓，听完了群臣的禀奏，大意说了楚昭不在冀州期间，诸州的事。/p>
    等楚昭得闲下来去内院的时候，已经长成小姑娘的楚宸开开心心地跑出来迎接，“姑姑，姑姑，你回来了！”/p>
    “哎哟，我们阿宸长大了！”楚昭抄手将已经长大不少的楚宸抱起，楚宸高兴地道：“姑姑你都好久没回来看我了，我当然长大了！”/p>
    “是啊，厉害了！”楚昭揉了揉楚宸的脑袋瓜子，凑了过去亲了一口，“姑姑不在，有没有帮姑姑好好照顾祖母啊？”/p>
    楚宸道：“有，可是祖母好忙，忙得连阿宸的功课都没功夫看。”/p>
    这是控诉呢，引得楚昭笑了，“那谁教你功课啊？”/p>
    “祖母让武大人教我！”楚宸老实地回答，楚昭一顿，看了一眼正座的钟氏，“武平之？”/p>
    “他如今是礼部侍郎，我想阿宸渐大了，他是世家出身，启蒙还是可以的。”钟氏为楚昭解惑，楚昭挑了挑眉，何止是可以的，在楚宸十岁之前，武平之教她都绰绰有余。/p>
    这话暂时搁置，楚昭给钟氏行了三跪九叩之礼，“阿昭不孝，一行两年，未能在阿娘身边尽孝。”/p>
    “好了，好了，别弄这些虚礼了，起来吧！”钟氏看到楚昭露出欣慰的笑容，楚昭立刻不客气地抱着楚宸往钟氏的怀里钻，“阿娘我可想你了！”/p>
    这样的撒娇，让钟氏笑了，拍拍她的肩，“回来了就好，到了新都，就能天天见着了。”/p>
    楚宸是很诧异楚昭这样毫无芥蒂的撒娇，一点都不像她刚刚看到的威风凛凛的皇帝。/p>
    “阿醒把你照顾得很好！”一别两年，钟氏就剩楚昭这么一个女儿了，自是十分关注的。/p>
    楚昭点了点头，“阿醒自小照顾我的，还是阿娘亲自选的，岂会不好！”/p>
    一句话拍了钟氏的马屁，阿兼已经端了汤上来，钟氏拿过，“回来就忙得没得喘气的，喝点汤补补气！”/p>
    “我也要！”楚宸高兴地跟钟氏说，楚昭抱着她道：“分你一半，分你一半！”/p>
    姑侄俩就那么窝在钟氏的怀里，你一口我一口的把一碗汤给分完了。/p>
    “再拿一碗来！”楚昭喝得不过瘾，叫人续上，楚宸也学着说道：“我也要一碗！”/p>
    得，一人一碗的，也不用抢，正好。/p>
    “长安好吗？”钟氏抽空问了一句，带着几分不确定，楚昭一边喝汤一边答道：“好啊，比旧京要大三倍，宫殿我已经取好了名字了，就叫大明宫。”/p>
    大明宫，这个名字亦是极好的，钟氏点了点头，“此次迁都，你阿兄跟你阿嫂？”/p>
    楚昭的动作一僵，钟氏道：“你一直没有追封上数七代，还有楚氏的宗族，先时是因为战事未平，天下未定，后来又因你不在朝上，事情只能暂搁了，一但迁都，这些事你一样都逃了。你心里可有章程？”/p>
    “我只要一想到我跟阿兄辛辛苦苦挣下的这些家业，既要追封，又要厚赐楚家宗族，我这心里就憋气。”在钟氏的面前，楚昭丝毫不掩藏自己的情绪。/p>
    钟氏一下下地拍着楚昭的背，楚昭还是愤愤地道：“楚家除了给我一条命之外，还给我什么？他想要掐死我，一个掐死我的父亲，我还要追封他为皇帝。我有心为阿兄阿嫂修建帝陵，若是为他们修建了，不给他们几个弄，又说不过去。”/p>
    “那就先放着，过多十年，十年之后，再议为你阿兄阿嫂迁陵之事。追封上数七代的事，你不能露出半点不甘，如今世家虎视眈眈，就等着捉你的把柄，不可惹人非议。”钟氏叮嘱一声，楚昭搅着手里的汤，“我知道。”/p>
    “楚家不管怎么样都给了你一条命，以一条命换一个封号，再无拖欠。楚章不是个东西，其他的祖宗却是极好的。至于楚茂，他与你祖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如今的楚家也以他的辈份最大，宗正一职就给了他吧。”钟氏为楚昭出主意。/p>
    楚昭道：“楚茂这两年可老实？”/p>
    “有什么不老实的，你已经是大昭的皇帝，这是楚家之荣，虽然我们和他已经分了宗，在外人看来，你祖父与他是同胞兄弟，他姓楚这一点还是占便宜的。”钟氏对于楚茂的评价不高。/p>
    “我只怕他未必安心接受宗正一职。”楚茂野心不小，就算现在老实，那也是被楚昭吓的，不等于他真的老实了。/p>
    她坐上了皇位，等于给楚茂壮了胆，楚茂之前可是存了和柴太尉一争高下的心。/p>
    “你不是还用着他嘛，若不让他当宗正，你想让他做什么？”钟氏和楚昭议起朝事一点也不含糊，怎么说她也管了两年的朝事。/p>
    楚昭笑笑道：“自然是他的老本行，御史！”/p>
    钟氏拿眼看了楚昭，楚昭道：“宗正，管的是皇族的事，一个可能会扯后腿的人让他当上了宗正，只会给我惹麻烦，没有半点好处。御史就不一样了，身为御史，其正不正，安能监察百官？大昭朝的御史，可不是大魏朝的御史。”/p>
    “依你的意思，是让谁当宗正？”钟氏问，楚昭把碗里的汤一口饮尽，“祖父的兄弟又不只有这么一个，哪个合用就用哪个喽！”/p>
    一言惊醒梦中人，钟氏也确实是忽略了，楚茂厉害，历来为楚家之，所以宗正一职，一开始人人想到的都是楚茂，而忽略了楚茂的兄弟们，可不是只有他一个还活着。/p>
    “阿姐呢？”回来到现在，没看到楚愉，楚昭问了一句。/p>
    钟氏道：“你在新都，借姬氏之事放出了女子承嗣的话，说起来，你几个兄弟，你阿兄有后，二郎跟三郎。”/p>
    “可别打我主意，别说我能生几个，我就是生了，想从我过继不可能。”楚昭斩钉截铁地开口，钟氏道：“我知你不可能，自己的兄弟自己出力，二郎跟三郎的爵位，你道大娘一点都不心动！”/p>
    坑爹的，神烦这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关系好的无所谓，就楚鸿跟楚涵，楚昭是一点都不想提起。/p>
    可是啊，她要是寻常人家那不提自然就不提了，既为皇室，多了去那自以为是要给你一家上下都弄爵的人。/p>
    不对，没理由白白便宜了楚涵跟楚鸿，哪怕他们死了，要占她便宜都不行。/p>
    “物要尽其所用，正好，借他们正一正大昭的风气。什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我这里行不能，在大昭更行不通。”楚昭有了主意，心情自是极好。/p>
    “陛下，长公主求见。”楚昭高兴着，外面来报楚愉来了，楚昭回过头叮嘱一直乖乖喝汤的楚宸，“我跟祖母说的话你不许跟任何人说……”/p>
    “说了，祖母和姑姑都要不好。我不说，谁都不说。”楚宸话接得是极顺，楚昭回头看了钟氏一眼，钟氏一笑，楚宸都五六岁的人了，若是还教不会嘴严，她就白活了。/p>
    得，她是白操心了，把碗递给了侍女，“让长公主进来。”/p>
    转头问楚宸，“你现在两个姑姑了，你叫姑姑是要谁应？”/p>
    “姑姑只有一个，另外一个是大姑姑，不一样。”楚宸晃着小脑袋十分老成地说，楚昭瞥了她一眼，“有什么不一样的？偷偷告诉我。”/p>
    这样孩子气的动作，逗得楚宸乐了，“等一会儿我再告诉姑姑，大姑姑来了。”/p>
    可不是楚愉缓缓地走了过来了，一身素白的曲裾，头上插了一支凤头簪，算是最亮眼的地方了。不过，比起一年多看到的楚愉，真是精神了许久。/p>
    “拜见陛下，母后！”君臣之礼，楚愉是从小学着的，此时拜下，楚昭道：“一家人不必太多虚礼，阿姐请起。”/p>
    能让楚昭唤这一声阿姐，那是楚愉莫大的福份，楚愉拜谢之后才坐在侧边，楚宸小大人地与楚愉见礼，“拜见大姑姑。”/p>
    楚愉微微一笑，“阿宸免礼。”/p>
    “娘娘，膳食已经备好了，是否传上？”侍女询问的是钟氏，钟氏转向楚昭，楚昭道：“既然做好了就传吧。”/p>
    “诺！”侍女们退了下去，很快摆好了桌子，楚昭冲着楚宸招手，“你是跟祖母坐，还是跟我坐？”/p>
    “跟姑姑坐！”楚宸说着欢快地跑到了楚昭的身侧。可见虽然两年不见楚昭，还是更喜欢亲近楚昭。/p>
    “过几日就要迁都长安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吗？”钟氏不管楚昭跟楚宸，转头询问楚愉，楚愉点点头，“已经收拾好了。”/p>
    楚宸跟楚昭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楚昭有时插问一句，楚宸答得十分高兴。虽然楚宸父母不在，但钟氏和楚昭依然为她撑起了一片天。/p>
    “人选你看得如何？”钟氏又问了楚愉，原本看着楚宸失礼的楚愉回过了神，“母后，我的身子再嫁，不过是害了人罢了！”/p>
    言语中的低落藏都藏不住，钟氏道：“这样的傻话我只当没听过。什么叫害人，你是什么人，你的妹妹是大昭的皇帝，大昭朝上上下下，能娶到你的是人是莫大的福份，我只是将你要再嫁的消息放出去，就有那么多的人意动，你还不懂吗？”/p>
    楚愉年长楚昭九岁，楚昭快二十了，她也将近二十九，这样的年纪放在别人那里早已是儿女成群，可是她一直无所出，更因此而被休。/p>
    “我以为你懂得拿住韦家用你嫁妆的证据，证明你不傻，难道你还想因为韦家，就这样废了一辈子？”钟氏可不是普通人，哪怕楚愉有这样的打算，钟氏也不可能允许。/p>
    “我留你在家两年，不是不让你嫁，而是要你调理好身子。子嗣之事，也讲缘份，你与韦家无缘，不代表你和别人也无缘。”钟氏是劝得苦口婆心，楚昭问了一句，“想娶阿姐的都有谁？”/p>
    钟氏也不瞒着，说了几个人选，楚昭听了听，“阿姐想好了，嫁不嫁我由你，我只是觉得，韦家那样的人，没有资格叫你因噎废食。”/p>
    “况且，我们家就这么几个人，阿姐嫁了人，日后添了小外甥，也不至叫人笑我们一家只有女人，没有一个小郎君。”四个人的皇家啊，只怕历来没有这样少的吧。/p>
    楚昭想想自己都笑了，楚愉道：“陛下成了亲，生下的孩子才是真正的楚家血脉。”/p>
    楚愉还是清醒的，楚昭是皇帝，将来生下的孩子皆是皇子，公主，那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楚昭的婚事，也该提了。/p>
    钟氏看着楚昭，楚昭很稳地道：“是啊，那些都是未知之数，还是我阿宸是最实在的。”/p>
    “姑姑，你说过要给我生弟弟妹妹玩的，我都要长大了，你怎么还不生啊！”楚宸昂头询问，楚昭一顿，伸手按住她的头，“快了快了。”/p>
    楚宸控诉道：“姑姑，骗人不对的。”/p>
    “我没骗你。”楚昭说得很认真，新都一迁，很快堆着的事就要提上议程了，如她的婚事，必是重中之重。/p>
    “不知哪家的儿郎能入陛下之眼。”楚愉感慨地说了一句，楚昭目光一闪，女人嘛，都觉得嫁人是天经地义的，可惜啊，当了皇帝的女人，就算不上女人了。/p>
    “那姑姑要快一点，不要老是让阿宸等，阿宸那么小的时候你就答应阿宸了，阿宸现在都高了半个头了，还是没有弟弟妹妹。”楚宸提醒楚昭这件事对她的重要度，正好侍女给楚昭上了菜，楚昭一把拿了最上面的鸡腿塞楚宸的嘴里。/p>
    “好好吃饱，你得要长得更大点，才能好好照顾弟弟妹妹。”楚昭塞住了楚宸的嘴，楚宸说不出话来，瞪了楚昭一眼，楚昭朝她咧嘴笑。/p>
    “老大不小的人了。”钟氏提醒了一句，楚昭挑了挑眉，“现在还能玩玩，再过几年长大了，被条条框框给吓着了，就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了。”/p>
    钟氏看了正跟鸡腿奋斗的楚宸，有心想问问楚昭究竟是怎么样的打算，楚宸是楚毅之唯一的孩子。/p>
    看了一眼楚愉，这话还是以后再说吧。想必迁都之后，事情都要一样一样地理清楚，楚昭也一定会想好了如何安置楚宸。/p>
    “三日后起程迁往新都，这几日我还要去冀州各处看看，吃完这顿饭怕是不能陪你们了。”楚昭两年不回，一回来就要迁都，要忙的事多着。/p>
    “你忙你的去。”钟氏不是那种把孩子放眼前的父母，楚昭一笑，“还是阿娘豁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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