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0章 谁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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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渊无边无际。
    陈秀的神识无法感应到终点。
    下面有和尸帝相似的波动，陈秀不得不冒险下去寻找。
    按照幽冥的说法，黑渊还未开启，这条路走不通，可那股波动存在，就证明黑渊下面有东西。
    陈秀以最快的速度下降。
    黑渊内有可怖的引力，陈秀的速度越来越快。
    无边的死寂，无声无息。
    那股波动越发清晰。
    无尽的黑暗深渊。
    陈秀不知过去多久。
    在这里，时间也变得模糊。
    忽然，有淡淡的光辉划过陈秀的脸庞，他看到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看似很近，触手可及，陈秀追赶很久，却没能追上。
    周边流光不断从身体内穿过。
    陈秀全力以赴，想要追上那道身影，始终无法赶上他。
    就连神魂也无法感应到他。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秀的识海里，青铜镜没有反应，因为铜镜里压根没有人影。
    那道人影只存在陈秀眼中。
    陈秀不禁摇头，那道人影始终挥之不去，这不是幻觉，他跟随那道身影坠入黑渊深处。
    如此近。
    却仿佛永远不会相遇。
    突然，那道身影回头。
    有声音传来。
    “快回去。”
    那道声音透过万古，直击灵魂深处，陈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在黑渊深处看见了自己。
    “你是谁？”陈秀质问道。
    两人还在下坠。
    那道身影笑着摇头：“难道我也会败？你太弱，回去吧。”
    随着一声轻微的叹息，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渊中。
    青铜镜始终没有动静。
    “我太弱了？”
    那道身影不是真人，只是残留在黑渊中的意念，相隔万古还能发现有人到来，他究竟是谁？
    两人容貌相同，难道是我的前世？陈秀开始猜测。
    对于他的提醒，陈秀没有理会，因为尸帝的波动在黑渊深处。
    许久后，陈秀来到黑渊海底。
    这片海域是透明的。
    陈秀仿佛自己站在天穹上。
    他望着脚下的世界，无数山峦起伏，里面也有江河湖泊，他都忘了这是深渊还是天穹。
    陈秀蹲下身才发现，自己的道行被压制，在这里，自己的感知都被囚禁在识海，我难道会被困在这里？
    脚下坚不可摧，连神识都透不过去，那股波动也消失。
    陈秀没有慌，元神在发光，隐藏在识海深处的那道身影再度觉醒，指间戒指跟着发光。
    他的阴魂也在震动。
    孟妍说过，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魔帝转世，接近尸帝便知道结果。
    那道光指着不远处。
    黑暗中，有面高墙，透过青铜镜才看到他完整的模样，那是身高千丈的巨人，站在黑渊之底。
    如帝王，俯瞰着万古。
    陈秀仰望着魔帝尸骸，他活着是魔帝，死后是尸帝。
    魔帝的神魂早已消散，肉身执念不散，还在有所行动。
    尊者渡劫结束，天穹本该愈合，是他撑住天穹，才导致天界大乱。
    戒指的光芒逐渐暗淡。
    陈秀的识海中，青铜镜里浮现斑驳的画面，那是有关魔帝的碎片，他在残破的画面中看到一面青铜镜，在远古大战中，这面铜镜大放光彩。
    火焰席卷九天，那是炎帝。
    仙雾弥漫山川，那是仙祖。
    佛光照耀四方，那是佛祖。
    黑雾弥漫海域，那是魔帝。
    他们交锋，无数大星湮灭，亿万生灵化为齑粉。
    魔帝独自迎战三位天地间的至强者，时空扭曲，画面破碎，强如青铜镜也无法记录这种级别的战斗。
    魔帝最终“全身而退”。
    那只猴子没有说谎。
    “你究竟是谁？”
    缥缈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尸帝的身影突然缩小，最后化为翩翩少年站在陈秀面前，他面无表情，双目无神，仿佛行尸走肉。
    陈秀神魂强大，无惧尸帝。
    “陈秀。”
    尸帝面无表情，“你身上的气息很特别，有我的痕迹。”
    孟妍说过，他是魔帝转世。
    陈秀沉声道：“告诉我，你的执念是什么？”
    尸帝是凡尘最不稳定的因素，他的执念或许会破坏三界平衡。
    “统一三界。”
    尸帝没有开口，他的意念直击陈秀识海，陈秀身后有道身影凝聚，阴魂成形，两人在黑暗中交相呼应。
    陈秀一阵失神，差点跌倒。
    他的阴魂和尸帝别无二致。
    他之前没有察觉，因为两人的容貌根本无法烙印在识海，他们站在一起，陈秀才有机会对比。
    “怎么可能？”
    陈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阴魂伸出手，触摸到尸帝的身体，陈秀有种感觉，他能控制尸帝的肉身。
    尸帝的眸子突然明亮起来，陈秀透过尸帝的双眼看到自己，这幅躯体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然而有股执念在排斥陈秀的神念。
    轰!
    一声脆响！
    陈秀被震退，他只想知道自己和魔帝有什么联系，没想到自己能控制那副躯体。
    但那具肉身的执念在排斥他。
    “你不是我。”
    尸帝面无表情，他突然暴起，冲到陈秀面前，一掌拍向陈秀的面门，却没有落下。
    陈秀摇头：“我也不愿相信。”
    “我不是他，不是他，我是尸帝，我和你没有关系。”
    尸帝在不断后退。
    陈秀同样想不明白。
    陈箩是神帝转世，自己是魔帝转世，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在进入黑渊的途中，那道残留的身影和自己相同，或许来自过去，那道身影和魔帝完全不同。
    “我是谁？”陈秀呢喃。
    青铜镜里浮现出两个金色大字。
    【陈秀】
    “没错，我是陈秀。”
    活在当下，我要斩断前世的种种因果，陈秀闭目养神，将追寻前世真想的想法封存。
    陈秀再次睁眼时，他和尸帝之间再无感应。
    “黑渊逆流，来到这里，你再也不可能离开。”尸帝开口。
    陈秀也感应到自身力量被封印，想要离开黑渊完全不可能。
    “你为什么在这里？”
    陈秀下到黑渊完全是因为尸帝的存在，他到这里，应该有出去的办法。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我在这里，送你上路。”尸帝的手最终落下，陈秀来不及反应。
    陈秀的神魂被逼出体外。
    他的神魂笼罩着一缕紫气，紫色彼岸花也跟随着他。
    陈秀的神魂看着尸帝逼近。
    他想要凝聚符文反抗，却被四周的环境压制，在这里魂力无法使用，尸帝的眉心有光芒洞穿陈秀的神魂。
    陈秀感觉到神魂内的魂力在快速流逝，而他却没办法阻止。
    尸帝的目光越发明亮。
    陈秀磅礴的魂力被尸帝吸收。
    尸帝能吸收陈秀的魂力，没有任何反噬，陈秀一阵后怕。
    在生死关头，陈秀催动青铜镜，它在虚空凝聚成实体，尸帝忍不住惊呼：“那面镜子。”
    陈秀的神魂摆脱束缚。
    尸帝没有再动手，沉声道：“太强的灵魂无法进入堕落之地，现在你能离开，走吧，我在这里等你。”
    陈秀发现自己的神魂在下坠，他离自己的肉身越来越远。
    青铜镜化为流光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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