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精彩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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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锣鼓点声的响起，操场上站立着的上千号人，注视着前方的戏剧舞台，纷纷议论着：
    “唱评剧的要开始啦！”
    “是啊，马上就要开始了。”
    “赶紧看一看，今天唱的是什么曲目？”
    “照这个架势、照这个舞台，不用说，唱的肯定是大戏！”
    “拭目以待吧！”
    ……
    秋日初升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照在高大的戏台上，熠熠生辉。
    突然，戏台上的幕布缓缓拉开。
    二林嗑完嘴里的瓜子，兴高采烈地说道：“妈，你快看呐，大幕拉开了，演出马上就要开始喽！”
    “嗯，我看着呢，你呆会儿不要到处乱跑就行了。”母亲的眼光一直在注视着舞台，期待能看到精彩的演出。
    “我都这么大了，不会到处乱跑的。”二林侧过头一看身旁的哥哥，他正在专心致志地嗑着瓜子，好像舞台上的一切都对他没有什么吸引力。
    二林皱了皱眉头，说：“哥哥，这评剧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就不能稍微歇一会儿吗？”
    哥哥边嗑着瓜子边说道：“这演出不还没开始嘛，等开始了之后，我再稍微歇一歇！”他嗑瓜子的速度还真是了得，小塑料袋子中的存货都下去将近一半了，地上满是瓜子壳。
    “我也得赶紧吃瓜子，要不然哥哥吃完自己的那一份之后，肯定会来抢我这一份的！”于是二林也分出来大半的精神，快速地嗑着瓜子。
    此时，一位身着正装的中年女性，看样子，应该是一个报幕员。只见她右手拿着黑色的话筒，左手拎着长长的话筒线，从舞台的左侧优雅地走到舞台中间。
    站定之后，她稍微调试了一下话筒，吹了吹。
    咻咻
    有声音了，话筒就可以正常使用了。
    随后，报幕员笑着说：“各位父老乡亲们，大家好！非常欢迎你们能赶过来，观看我们县评剧团的演出，这次……我们将接连演出两天，演出的曲目都是广为人知的，下面请大家欣赏评剧《杨三姐告状》！”
    只听到曲目的名字，台下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可见这出戏有多受乡亲们的欢迎。
    啪啪啪
    “看来大家都很喜欢这出戏，下面那就敬请欣赏吧！”说完之后，报幕员拿着话筒快步离开了。
    伴奏声中，幕布又拉开一道，出现一个简单的民国家庭室内场景，一个身着靛蓝小花袄、脚着绣花鞋的年轻女性走上台。
    她边走着边凄惨地唱道：“求医归来凄凄凉凉，思前想后好心伤，真叫我又愁又恨又是气，烦恼交加火烧堂，愁的是小女病沉重，恨的是丈夫不正当……”
    以前在电视里看的都是选段，现在来了一个整版的，有点儿理不清头绪了。
    二林边嗑着瓜子边问道：“妈，你知道这个人演的是谁吗？”
    “这个人演的应该是杨二姐，是的……就是杨二姐。”母亲肯定地说着。
    “不是杨三姐告状嘛，怎么不是她先出场啊？”二林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才是第一场戏，刚刚开始，还没轮到杨三姐出场呢！”母亲想了想之后说道，“戏得一场一场的演，过一会儿，就轮到杨三姐出场，你就安心地看着吧！”
    二林点点头说：“好吧，我再好好的看一会儿。”
    大人们都津津有味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目光都舍不得斜视一下。而小孩子们虽然也能听得懂戏词，但是看着开始缓慢的剧情，依然感觉有些无聊，只好埋头忙着吃起了零食。
    二林百无聊赖地看看台上，嗑嗑瓜子。
    突然，他开口问道：“妈妈，你吃瓜子吗？”
    “我不吃了，你们自己吃吧！”母亲摆了摆手拒绝了，眼睛一直盯着舞台上的演出。
    评剧一场接一场的演着，舞台上的场景也随之变化着，出现的人物角色越来越多了，剧情也越来越紧凑了。
    大多数的观众都被剧情牢牢地抓住了。
    ……
    第五场戏很快开始了，场景也变换了。
    杨母非常担心在外的亲人，一脸忧心忡忡地唱着。
    杨三姐边做着针线活儿边劝解道：“劝母亲休要把心担，也不必忧虑不耐烦，我大姐婆家日子好过，二姐姐婆家不少吃穿……三娥我在房中把母亲劝！”
    这时，从高家来了一个送信的，说杨二姐突然发病死了，叫杨家人过去吊唁。
    场景一换，第六场戏开始了。
    杨家人都在外赶不回来，只有杨母和杨三姐前去高家吊唁。
    杨母一进门就痛哭道：“我那没有见着面的，叫不应的，短命鬼的丫头啊！哭一声二丫头，你的寿命儿短！”
    杨三姐回想着二姐的过往，痛哭道：“叫一声二姐姐，再不能够回还，二丫头啊，我那姐姐呀！”
    ……
    杨三姐对二姐的死因感觉很蹊跷，想要去打官司，讨一个说法。
    杨母却很担心，不同意三娥去打官司，因为觉得自家根本就打不赢这场官司。
    杨三姐非常坚定地唱道：“我的妈妈呀……三国列国儿不懂，也不知前朝典故出哪家，孩儿我听过鼓词看过影，有几位奇女子、儿记下。
    有一位替父从军的木兰女，缇萦女上书人人夸；荀灌娘，突围把襄阳救；穆桂英、大破天门一百单八。
    她是女儿、我也是女，她们烈胆、儿心侠。女儿主意拿定了，明日到栾县、一定去告他！”
    ……
    这段唱词声情并茂、抑扬顿挫，展现了杨三姐的不屈，做事情认准死理儿。
    台下的观众忍不住鼓起了掌、喊起了好：
    啪啪啪
    唱的好
    观众们的掌声、叫好声经久不息，大家都感觉今天没有白来，就算花钱买票都值了，更别说这个是不要钱的。
    但凡是能看懂评剧的观众，都忘记吃零食，瞪大眼睛看着，侧耳倾听着。
    “好啊……这段戏词唱的真是好啊！”母亲高兴地说着，语气里还带着一些激动。
    “哇，这段唱的确实好，很带劲儿！”二林不由得赞叹道，一时间都忘记了吃瓜子那件事情。
    “嗯，唱词和唱腔很有爆发力，要是这样的唱词再多一些就更好了。”哥哥点了点头，很快又嗑起了瓜子。
    二林皱了皱眉头，说道：“哥哥，这么精彩的戏曲，你就不好好听一听、看一看，怎么又嗑起了瓜子啊？”
    “二林呐，我只能说这一段唱词非常好、非常的吸引人。”哥哥边嗑着瓜子边解释道：“不过呢，我觉得它还没有瓜子更有吸引力。”
    “哥哥，你真是个吃货！”二林一脸不屑地说着，自己却偶尔也抓上两个瓜子嗑着吃。
    哥哥立即反问道：“二林，你不也是一个吃货嘛，不用谁说谁啦！”
    “哥哥，咱们俩能一样嘛！”二林开始慢慢道来他们两个人行为的不同处，“我是看戏累了，吃点儿瓜子歇一歇；而你呢，简直是吃瓜子累了，看一会儿戏歇一歇！”
    “那还不是差不多嘛，反正主要的行为是都是一样的，都是嗑瓜子看戏。”哥哥略带尴尬地笑了笑。
    “虽然都是那两件事儿，但是主次问题有很大的不同。”二林又接着说道，“哪个在前、哪个在后，哪个时间占得长、哪个时间占得短，这里面有很大的不同。”
    “好了、好了，不讨论这些东西了，咱们继续看戏吧！”随后，哥哥也开始看着舞台上的演出，但是依然在嗑着瓜子，只不过速度略慢了一点点儿。
    “嗯，看戏、看戏！”二林点了点头。
    剧情稍微舒缓了一些，二林也开始慢慢地嗑着瓜子，心说：“这焦糖味的瓜子真好吃，越吃越上瘾，越吃越没够！”
    ……
    也不知道是唱道第几场了，杨三姐不顾世人的轻视、不信任，开始了艰难的告状之路。
    可是，她第一次去栾县告状就发生意外。
    高家父子使了小手段，杨三姐三闯公堂却不得结果。
    高家父子得意地离去了，唱道：“父子出城心喜欢，一顺大道奔西南，缠手的官司真难打，大洋花了一千三，虽然花了一千三，有道是财去人平安……”
    看着高家父子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台下的观众都感到非常的气愤，恨不得上去揍一顿。
    伴奏声一变，观众们顿时从紧张的气氛中缓和过来，忍不住赞叹道：“这戏唱的太厉害了，简直是引人入胜，差一点儿就陷到里面，变得难以自拔！”
    过了许久，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
    有一个周律师见杨三姐在栾县告状不得成，便指点她去津门告状。
    杨三姐到了津门之后，唱道：“到津门真叫人眼花缭乱，分不清大马路，哪是北来哪是南，高老头奉送大洋一百五，车船店脚不愁盘费钱，周律师，给咱们写了这封信，找他的盟兄徐汉川……”
    杨三姐在别人的帮助下，终于进入了津门警署，面见了里面的厅长，唱道：“尊厅长休要怒气发，容我三娥把话答……民女说的是实话，望求我的厅长细追查！”
    杨三姐说服了厅长，再次审查杨二姐的死因，最终沉冤得雪……
    整整将近两个小时的戏结束了，观众们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欢呼声。
    啪啪啪
    二林边鼓了鼓掌边说道：“好，刚才那段唱的真精彩。”
    带伴奏声散去，报幕员又拎着话筒走到了舞台的中央，高兴地说道：“谢谢……谢谢父老乡亲们的掌声，谢谢你们的支持，上午的演出到这里就结束了，下午演出评剧经典曲目《花为媒》！”
    “再次谢谢父老乡亲们！”说完，报幕员拎着话筒离开了。
    曲终人散。
    操场上的观众们开始离开了，浩浩荡荡的。
    整个演出过程中，人们来来往往，散场比开始的时候，还要多了不少人。最终的总人数，可能达到了将近两千人之巨。
    操场上都是沙土的，几千人快速地走过，顿时沙尘飞扬。
    “咳咳！”母亲想了想说道：“咱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吧，等人少了一些再走，省的吸那些尘土去！”
    “我没意见。”哥哥正在吃着自己手中仅剩下的几颗瓜子。
    “好啊！”二林拎起塑料袋子说：“妈妈，你也吃瓜子吧？”
    “嗯，我就再吃上几个。”随后母亲从袋子里抓了一小把瓜子，慢慢地嗑起来。
    一家三口都站在那里嗑着瓜子。
    二林边嗑着瓜子边看着舞台，上面出来好多人，正在搬运各种道具，便问道：“妈，演出不是结束了嘛，他们怎么还在搬运道具啊？”
    母亲想了想之后，说道：“可能是为下午的演出做准备吧，毕竟两部戏曲的时代背景不一样，需要准备的道具肯定也不一样的。”
    “是的，下午的《花为媒》时代背景好像是古代的，还要穿大褂什么的。”哥哥吃完了手里的瓜子，然后拍了拍手。
    “哦，原来如此啊，我说呢！”二林看了看周围，只见人群已经消散了，便说道：“妈妈，咱们这次可以走了，现在操场上没有什么人了！”
    母亲边津津有味地嗑着瓜子边说道：“好的，咱们走吧！”
    经过一番努力，二林手中袋子里的瓜子所剩也不是很多了。
    他有些不舍地、慢慢地吃着。
    “二林，你怎么了？”哥哥见状，有些疑惑地说着，“你要是手里的瓜子不想吃了，那就给我吃吧，我嗑瓜子是最在行的啊！”
    “谁说我是不想吃了，只是这个焦糖味的瓜子太好吃了，我有些舍不得而已！”说完，二林又抓牢了一些手中的小塑料袋子。
    哥哥吃完了自己的那份五香的瓜子，又开始死皮赖脸地说道：“二林，你就给我几颗瓜子吧，让我稍微地尝一下味道就行了。”
    “哥，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焦糖味的嘛，怎么这会儿又想吃了啊？”二林有些疑惑地说着，但是却加快了嗑瓜子的速度。
    哥哥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没得吃了嘛，你赶快分我一些，下次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哦！”
    “行，一言为定！”二林高兴地说道，“我这里瓜子省的也不多，那就分你三分之一吧！”
    哥哥笑着说：“好啊，我肯定会带你去玩的。”
    随后，二林把袋子中的瓜子分出三分之一，给了哥哥。
    哥哥拿到瓜子之后，立马开始吃起了，边吃边赞叹着：“这个焦糖味的瓜子真好吃啊！”
    二林冷冷地笑着说：“呵呵，我早就说过啊，你还不相信呢！”
    没过多久，哥哥就吃完了刚刚拿过来的瓜子，打心底里还是想吃，便笑着说：“妈妈，咱们再去买一些焦糖味的瓜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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