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海水正蓝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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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宵小之辈，光天化日之下，也能在中之大陆逞凶？！”
    龙神大喝一声，将手一招，一连串弧形光球往地上的那群邪祟男子重击过去。
    弧形光球连珠炮一样将那群邪祟男子罩在里面，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发挥弧形光球的威能，那些邪祟男子却在光球里面化成了数道黑烟，消散在四方天地。
    急速俯冲下来的龙神看见这一幕，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中了圈套。
    而那个本来被那些邪祟男子欺凌的女子，嘴角却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从地上站了起来。
    龙神赶紧停下来，可是已经晚了。
    他发现自己身旁的情景一下子变了，不再是中之大陆的白塔黑檐的民居，而是如同置身在辽阔的星空，身旁都是繁星闪烁。
    地上那个女子御风而起，身上广袖飘拂，正好挡在龙神面前。
    高额广颐，浓眉大眼，丰唇润颊，似乎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女子，不过她的长相，却让龙神看了一眼，又一眼。
    龙神正要开口询问，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灵息。
    “听风，你在五州大陆一待就是十万余年，可知天外天的龙族如今怎样了？”那女子口吐清音，用的竟然是龙族之语！
    龙神一下子愣住了。
    人间界曾经有典籍记载，说是在千万年前的太古时代，九尾狐族曾同神兽龙族和凤族一起，主宰苍天、大地和海洋。
    可惜，百万年前的众神之乱，湮灭了龙族，消弭了凤族，只有九尾狐族，凭借杰出的智谋，在灭族之险中，跟人界修士交合，将自己的血脉留了下来。
    而这些只是五州大陆典籍中的记载，是给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看的。真实的情况，是龙族和凤族并没有被灭族，也都留下了后裔，但是他们和九尾狐不同。众神之乱，真正让他们心灰意冷，对人界失望，从此离世别居，遁入天外天，很少出来走动。
    龙神听风，就是近十万年来，唯一一个在五州大陆出现的太古神族后裔。
    现在，他居然又看见了一个太古神族神兽龙族的后裔，还是个雌的。
    “你是谁？怎会知道天外天？”听风也用龙族语试探着问道。
    那女子轻笑一声，月白色的广袖在星空中无风自动。
    “听风，你是不是在五州大陆待得太久，以至跟这些愚蠢的人族一样迂腐了？——你难道忘了你的责任？忘了你的族人？你身负龙神血脉，却在下界为了一个女子龙隐万年。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那女子斥责道。
    龙神默然半晌，一只手掌还是轻飘飘挥出，打出一道极光。
    那女子不闪不躲，任凭那五彩极光穿身而过，她丝毫无损。
    “现在你信了吧？我也是龙神一族，我专程下界，是来寻你回去的。”那女子微微一笑，身上的长袍变成了大红色。
    龙神的这道极光，确实不会对同族造成伤害，这是他们龙族特有的灵息。
    “你叫什么名字？”这个龙族女子知道自己的名字，自己却对她一无所知。
    那龙族女子笑道：“我是龙女。小时候，你叫我小龙女。——听风，你都忘了？”
    龙神愣了好久，才想起来。
    那天外天里面的门当户对，青梅竹马……
    “竟然是你？！”龙神又惊又喜，如闪电般绕着龙女转了几圈，仔细查探之后，不由哈哈大笑，“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幼时的相识，少年时的相知，青年后的相许，到大战时的相携，往事一桩桩，一件件，浮现在龙神面前。
    龙族在众神之乱心灰意冷，遁入天外天，龙神和龙女也跟着族人离开五州大陆。
    他们本是族人认可，已经订过亲的一对爱侣。
    但是众神之乱，天翻地覆，两人也无心情爱。
    龙女闭关，修炼龙族的最高神通——龙潜于渊。
    龙神离开天外天，来到五州大陆游历，从此一去不复返。
    龙女出关，才知道龙神在五州大陆已经是声名赫赫。
    而这赫赫声名，不是他神通第一，而是他为了一个女人，甘心困在龙潭一万年，只为守候她的到来。
    龙女怎会容忍爱侣离心，离开从天外天追来，要跟龙神理论。
    她的神通，已经比龙神还要略胜一筹。
    只是她知道，情爱跟神通无关。有人修为天下第一，但是到底留不住爱侣的心。
    她很聪明，立刻设下圈套，想要试探龙神对那女子的心到底有多诚。
    一试之下，她马上明白过来，龙神所谓的等候万年，不过如此。
    就在要跟那女子见面之际，还会为了另一个不相干的女子放弃跟那心仪的女子见面的机会。
    这就是他的苦守万年？
    恐怕不过是他修为中的滞障而已。
    龙女心神一动，已经将在不远处的空中静静看着他们这边的圣女管轻纱制住了。
    管轻纱一时不察，发现自己全身的修为都被一股大力桎锢住了，一动不能动，只能浮在半空中，被隐匿了行踪。
    “当然是我。你的记性真够呛。当年，我在那高塔之上潜修，你在塔下守望，你居然一定都记不起来了？”龙女眼眸一转，已经运转自己刚刚修炼成功的“龙潜于渊”之术，将自己的灵息慢慢改装成和管轻纱的灵力一模一样。
    龙神当年和高塔上的女子，也素为谋面，只凭那股血气和灵息，和她神交已久。
    如今龙女放出自己的神识和灵息，正和龙神当年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竟然是你在高塔之上？你为何从来不发一言？不与我说话？你可知我对你朝思暮想？！”龙神大惊之下，又复狂喜。
    原来他苦苦追寻的女子，竟然早就在自己身边！
    从头到尾，龙女都是他的，心里只有他，也是他订婚的未婚妻。
    “真的是你？”龙神有些不确定地问，又问了她许多只有他和高塔上的女子才知道的事情。
    龙女心念一转，就将神识侵入到被她控制的管轻纱的识海里，将那跟龙神听风有关的记忆统统拔除，移到自己的识海。
    管轻纱的识海被生生夺去一角，难以承受龙女那强大的灵息，生生痛晕了过去。
    漫漫长空之中，管轻纱如同失去意识的蝴蝶，飘飘荡荡地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龙神欣喜地看着龙女，庆幸自己没有错过她，没有错过自己最初，也是最后的爱人。
    他没有感受到，管轻纱正从他身边坠落，坠落到无底深渊。
    龙女感受到这一幕，微微一笑，收了结界，“听风，咱们回去吧。族人在等着你我。我们成婚之后，就是龙族的王和后。我们将统领龙族，重返五州大陆，成为这个世间的真正王族！”
    龙神听得热血沸腾，长臂一伸，挽住龙女的纤腰，身形如闪电一样往天空急奔而去，消失在天地之间。
    管轻纱全身僵硬，往中之大陆上坠落。
    “纱纱！”一个声音猛地响起，司安从远处疾飞而来，抱住了正往下坠落的圣女管轻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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