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上层精灵的挽歌 第七十九章 远去的群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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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了。
    秋雨带来的洄游鱼讯让永夜港码头上一片忙碌。不时有满载红鱼和的渔船在码头停靠，卸下他们活蹦乱跳的猎物，然后离去。更多的船出现在宽阔的河道上。
    外迷雾森林的动荡和政局的更迭并没有影响到密斯特拉的子民们，他们在女皇光辉的笼罩下，依旧无忧无虑地生活着。没有事情能改变这一点。
    卡列尼娜进门的时候，精灵牧师正好退出来。
    “她醒了吗？”
    “醒了，但是精神还不是很好，请别谈太久！”
    卡列尼娜朝她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雅琳已经醒了，脖子下垫着天鹅绒垫枕。面对着正前方的墙，窗户外是一片蔚蓝的天空，角鹰兽在狭小的视野里此起彼伏，再远一点则是层叠的云层，看不清究竟是什么的猛禽在云层下展翅翱翔。
    她听见了屏风后传来的开门声，但是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
    “妮娜——”
    卡列尼娜走到她身边，站定，顿了顿，才坐到了床边，握住她已经暖和起来的手。
    虽然她没说什么。但是这个动作已经说明很多了。
    “还没找到他。对吗？”
    “我们正在加派人手。”卡列尼娜在握着她地手上加了一点劲。好像这样就能传递自己地力量似地。“
    “我听说了！“雅琳略微转过头。看向她。卡列尼娜看见她地嘴唇依旧没有血色。额头上地淡金色伤痕在发丝下若隐若现。“你们打败了奴隶联会。还帮助矮人包保卫了自己地家园。“
    “这种细节都已经传出来啦？“
    “牧师在帮我按摩地时候。一直在很兴奋地说。所以我就随口问了几句。“雅琳说。她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就像平静水面被小石子丢出了一个涟漪。慢慢地荡漾开。将湖面搅动了。安静地倒影瞬间活泛起来。她有了一点生气。
    “他又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可惜——”她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
    接下来是熟人之间不需要说什么，也不会觉得尴尬的沉默，两个女孩握着手，目光透过狭窄的窗户，望向苍穹的尽头。只是同样的动作，有着完全不同的心情。
    “是啊，可惜——“卡列尼娜撩了一下耳际被风拂动的短发，转过脸盯着她苍白而又精致的侧脸。
    ——可惜，事情就要到揭晓的时候了。雅琳。
    卡列尼娜开口了：
    “看得出来，你对这个结局并不满意。但是雅琳，我很想知道你在怀念他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雅琳转过头来。“什么？“
    “事情已经结束了，而且这里也没有外人，所以请直说吧。
    怀着自己的小心思，制造了这个局面，让自己的爱人承受结果。究竟是为了什么？“
    “妮娜，你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
    卡列尼娜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话，憋在心里，就像是一块难以逾越的岩山，无法出口，无法呼吸。但是，一旦开了个头，接下来无论多么伤人的话都会变得自然和顺畅。
    ——为了他，我必须说出来，相信换作他也会这么做的。卡列尼娜对自己说。
    她说了下去：
    “那封信，是你做的吧？”
    她察觉到雅琳的手微微抽出了一下，不等她的回答，就继续说了下去：
    “安德森的猜测是对的，你从来没离开密斯特拉，但他也错了，挟持你的人不是艾斯特尔，而是你自己！“
    “——你在说什么？妮娜？我不是被你救回来的吗？从那个德鲁伊手上——
    “是的，但那证明不了什么。事实上，从女皇坦言了自己的行为，又确定艾斯特尔是推动者之一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的失踪只是一出自编自导的喜剧，因为——“说到这里，她仰了一下脖子，才继续说，”因为，艾斯特尔是我癫狂而又固执的父亲。我了解他：一名高傲的德鲁伊长者——即使是已经不被承认，也不会轻易地做出这种有损尊严的行为。“
    雅琳仰高了脸。卡列尼娜和艾斯特尔是父女——这，她从未想过。
    “你假装自己消失，其实却找上了他——我不清楚你们是如何联系上的，但很明显，这个推论成立，因为虽然众生之门一直是他的积极追缉者之一，但单独的个体你，却和他存在着共同的目的——让典礼陷入混乱。这样，你可以阻止安德森和公主殿下的结合，而他则可以让森林陷入混乱-̶
    I;——
    “事实上，你做到了，虽然结局并不是你想要的。事情到这里为止，你应该对大局了解得并不详细，一直被我父亲牵引着走，所以才做出了此后一些不太严谨的行为。
    在典礼前一天晚上，弗朗西斯收到了那封含糊其辞的警告信。
    【明天，你知道该怎么做。】
    这就是不严谨行为之一，卡列尼娜相信如果不是这封措辞温和，没有命题的警告信，弗朗西斯固然不会在典礼上贸然赞同和公主的关系，却也不会有信心插手精灵们的派别之争，并且踏进女皇给他准备的套索里。
    ——而这也是雅琳缺乏目地的体现。在她看来，只要破坏了典礼，那么一切都会顺利成章。
    “本来按照你的计划，事情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他会被驱逐出森林，远离这个漩涡。而我父亲则可以避免在引起众生之门的警惕之前实行他的计划。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简单而又有效，不会引起旁人的猜忌，就算是注意到了，最多也只是对精灵公主和人类的桃色纠葛津津乐道而已，不会想得太多。你们的计划很完美，但是还是失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雅琳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脸上是极度抑制着的悲伤。
    卡列尼娜看着她，说：”因为你低估了自己对他的重要性，你把你们之间的感情当做了必须通过操控来重新获得的东西。他是一名真正的骑士，骑士是永远不会抛下爱人的。你从一开始，就错了！“
    事情从那封信开始往另一个极端发展。
    弗朗西斯下定决心参与到精灵们的浑水当中来了，为了雅琳！这是艾斯特尔和雅琳——乃至女皇都始料未及的。卡列尼娜相信雅琳也是一个受害者，只是这名受害者所做的一切，给另一个人带来了更大的伤害。
    “接下来的事情，一目了然：安德森的出现给我父亲的计划造成了严重的困扰，他不遗余力地东奔西走，甚至混迹到了他身边，但都没能阻止情况的恶化。最后，他想起了你，这张底牌。但是他没想到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得到了最终的结局。他的故居，月神殿故址，一片人尽皆知的废墟，就成了自己的归宿之地。”卡列尼娜松开了雅琳的手，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眺望远处无尽而又苍茫的森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这句话是翡翠龙后最常说的话。我一直在思考这句话背后的意义，现在我明白了，这句话，没有任何意义！“
    暖风从窗外吹过，撩起了她的发丝，她转过身，看向病床上的雅琳。后者逆着光，看不见她悲怮的表情。
    两片叶脉上的水滴终于还是分道扬鏣了，尽管它们是如此地不舍，但是:
    ——这就是命运！
    “现在，他已经失踪了，你是在为自己失去他而哭泣？还是为了自己的愚蠢而哭泣？”
    “够了！妮娜——“
    “或者说，两者都有？“
    “停下#8226;——求求你！“
    卡列尼娜停下来，看着她，雅琳开始低声抽泣。她用手背按着眼眶，肩膀微微抽搐——这是小女孩才会有的动作。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已经活了六十多年的阿丽西卡，也不是经验老到的弗朗西斯，更不是主宰了迷雾森林两百多年的女皇，而是一名还没到二十岁的人类少女，这个年纪注定是无法承受太多事情的。迷雾森林发生的一切都远不是她柔嫩的肩头可以承担的。
    也许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这么残酷，她是出于自身的担忧和对安德森的保护而做出的选择，我不该这样逼问她，但我必须替他知道：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天哪！我都做了些什么？——“
    卡列尼娜安静下来，她知道她必须由一段自我调整的时间。但仅仅是片刻之后，雅琳就安静下来了。
    “你是对的！我是做了一些令我憎恨自己的选择。但是，伤害他——伤害任何人，都不是我的目的“雅琳扬起了脸，泪水从她瓷器般光洁优美的脸颊上滑落。但现在，她已经不去擦拭了。”——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试炼吗？”
    “记得！”事实上，卡列尼娜是在说出这个词之后一秒钟才想起她曾经和自己说过的那个事。
    “‘学会不去做多余的事’，那是一个好借口。我撒谎了，我没有通过测试。因为那个任务是要人习惯死亡和失败，而不是什么‘学会不去做多余的事’。那是对探员的考核，我已经被剔除了资格，而迷雾森林，则是我最后的一次机会！——和他站在一起的机会——”
    雅琳低沉的声音响了下去，她开始了叙述：
    （估算错误，至少还得五章才能完结，请继续忍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shuyaya.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恶魔带着契约来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cmsgg/ccqoofaq.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