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碗：空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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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最后到达的地方，是一片废墟上的破烂房屋之中。在屋内的床榻上，躺着一名满头冷汗，表情痛苦，胸口凸起呈蜘蛛型的肿块的年轻雷忍，名字叫做卡莱依。
    这副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受伤，纲手上前简略地检查完毕，转而对雷影道：“为了不在治疗中出差错，你们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吧。”
    雷影扫了一眼那蜘蛛型肿块，低沉地开口：“好吧……”
    包括雷影在内，云隐村一行四人是来杉之国执行夺取忍术卷轴任务的，可就在任务完成之时，他们被杉之国雇佣来的忍者轩辕众盯上，遭了暗算，其中一个同伴当场爆炸身亡，而卡莱依也变成了眼下这种样子。
    “轩辕众？那个传闻中捕猎忍者的轩辕众？”纲手微微沉思了片刻，“若是这样，你的部下恐怕是被他们所繁殖的爆裂虫给寄生了。这种虫子的幼虫体型极其微小，能够不知不觉地侵入人体，然后吸收查克拉成长，最终爆炸。”
    “难道……”似乎是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形，雷影不由稍稍瞪大了眼睛。
    “你想的没错，”纲手继续说道：“从你们的描述来看，同样冲上前战斗的雷影你应该也被寄生了……”
    “但是，为何我没有长出肿块来？”雷影对纲手的话生出了几分疑虑，“当时我也使用了忍术，而且在与你比试掰手腕的时候，也同样消耗了相当多的查克拉啊。”
    “谁知道呢……虽然我有一个猜测，不过现在要证实的话也必须冒风险才行。”
    纲手随口应了一句，然后示意静音开始进行手术的准备：
    “总之，你体内的爆裂虫肉眼还无法分辨，现在只能先为你的部下进行手术。而且，雷影，你要答应我，手术必须按照我制定的方针进行。”
    “啊，我答应你。”事关部下的生死，雷影自然也不会提出反对意见，“那么，纲手，卡莱依就交给你了。”
    然而，纲手在静静地看静音完成麻醉程序后，依旧没有要上前开始手术的意思。片刻后，她轻声开口：“静音，你来做吧。”
    “是。”没有半分迟疑，静音已经拿起了小巧的手术刀。
    “为什么？”见状，雷影当即脸色一变，“为什么你不亲自执刀？？我还以为你会……”
    “住嘴！”
    一声高喝打断了雷影的话后，纲手垂下视线，声音随之慢慢变低：
    “这里就交给静音，她也是优秀的医疗忍者。而且刚才约定过了，要遵从我制定的方针……别担心，有问题的话我……会出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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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有淡蓝查克拉光芒的锋锐手术刀谨慎地抵在脉动不已的蜘蛛型肿块上，接着轻轻压下，只听“嗤”的一声，伴随着微弱的破裂之音，一抹鲜血旋即从利刃与肿块的交接处四溅而出。
    “唔哇！”
    因为想仔细观摩而凑得比较近的皆斗惨遭殃及，脸上溅了几滴血，他有点儿郁闷地随手擦掉后，决定先暂停观摩活动，改为去找纲手要签名。
    而就当他将视线转到纲手身上之时，却看到了令人吃惊的一幕。
    颤抖。
    同样被溅上了少许鲜血的纲手并没有去擦拭，只是双手紧紧握住胸前的挂坠，浑身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就仿佛在惧怕着什么一般。
    怎么……一回事？
    察觉到皆斗目光中的异常，站在一旁的雷影也跟着回过头去。在看到这情形时，他也不由惊愕起来：“纲手，你怎么了？”
    “抱歉……”额上满是丝丝冷汗的纲手并未回答，她转过身去，迈着略显踉跄的脚步走向门口，“我……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
    目送着纲手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雷影又问静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静音轻咬嘴唇，眼中尽是难过的神色：“自从纲手大人在战争期间，接连失去了她的亲人和爱人后，就不幸患上了恐血之症……”
    谁都知道，对一名医疗忍者来说，这几乎等同于宣告她作为医者的生涯已经终结。
    唰——
    突然，一道身影一闪而过，再看时，皆斗已经从屋内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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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纲手大人。”
    屋外不远处的一块石头旁，皆斗发现了目标。此时的纲手正双手抱膝蜷坐在那里，脑袋低低地趴在膝盖上，一动也不动。
    “呃……您没事吧？”
    闻声，纲手抬起头，挤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当然没事，我只是想休息一下罢……”
    “谎话。”
    冷不防地，身后传来了由咲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她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
    纲手稍稍一怔后，又挥了两下手，低声道：
    “真的没事……你们也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谎……”
    在由咲再次重复那个词语之前，皆斗用眼神阻止了她。接着，皆斗做了一个让纲手自己静静的手势，并示意由咲跟他一起回去。
    不过，这一次由咲没有听他的。
    在离纲手一步远的地方，少女缓缓地跪坐下来，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完全看不出她要做什么。
    可紧接着，天籁之音兀自响起——
    （这片天空的光辉
    是否照亮了心间？
    梦中的旋律，静静地流淌）
    在少女开口唱出第一句的瞬间，天与地仿佛都安静了下来。皆斗呆呆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纲手也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所有的目光汇至一点。
    （即使梦想依然遥远
    也请回想起这温柔的声音
    那是谁在为你吟唱，名为幸福的和音）
    与平常说话时毫无起伏的语调不同，轻盈悦耳的音色，就宛如和风般在空气中摆荡，仿佛是早已疏远很久了的心灵告白。
    （奏响那空之音，远远地越过悲伤
    双眼中映出的一切，就是这真实的世界
    就算泪水也无法让你止步
    在倾泻而下的光辉中，奏响明天）
    这个忍者世界中，所存在的真实或许只是一条长长的、看不见尽头的崎岖山路，狭窄得甚至无法容两人并肩通过，一步迈错就会落入万丈深渊。大雾弥漫中，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前行，还要担心是不是每个风景如画下都潜藏致命危机。
    然而，此时此刻，这宁静悠远的声音，却带着人穿透云端，望见了另一幅柔和的山水画——
    那阳光慵懒蹀躞在清溪上，水面熠熠反射着细碎金光；溪水潺潺流动，柔化了鹅卵石的棱角。就像我们相信的那样，有情丨人都能终成眷属，所有流离失所的猫咪都能找到家，百炼钢，终究化成绕指柔。
    纯粹美好，温暖安心。
    （谁也没亲闻那声音
    却分明地响彻心扉
    等待泪水流干之时
    便能听见你的和音）
    一只纤细的手臂慢慢伸出，轻轻地搭在了纲手的膝盖上，随之传递过去的，还有名为“温柔”的力量。
    （手中即将握住的
    将会是永恒的真实
    响亮地高歌一曲吧
    那首你哭泣着称为“希望”的歌
    确实传达到，梦中人的心里）
    就在歌声尚未完全消逝之时，突然，一丝微弱的嗡鸣飘入了皆斗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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