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碗：茗翁之意不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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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日的疾行过后，那些熟悉的建筑渐次出现在眼前。
    迈入木叶村大门的那一刻，不知为何，皆斗原本繁复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他伸手取下戴了许久的面具，然后轻车熟路地向着火影屋进发。
    村子里一如平常，四处都有在散步、在聊天、在街道两旁的店铺里买东西的居民，偶尔还会有几个淘气的孩子一边打闹一边跑过，将大人们哭笑不得的呵斥抛在身后。虽没有节庆之日时那般熙熙攘攘，但也不似深山之中那样清清寂寂，是会让人感到安心惬意的氛围。
    经过一家不算太大的店铺时，皆斗暂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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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笃笃。
    “进来。”
    听到敲门声时，正在桌前执笔书写着什么的三代火影随口应了一声。
    “火影大人，我回来了。”
    随着被推开的门，一个年轻的声音传了进来。
    “哦，这么快……不愧是‘电光’啊。”
    三代火影抬起头，看着面前挺立的身影，不禁发出了一句感慨。
    “电光”并非是皆斗在暗部的正式代号，不过，对于在某些方面有特点，或是某种能力特别突出的忍者，往往会在不知不觉间获得一个类似外号的称谓，比如说卡卡西的“复制忍者”之名。而“电光”正是上级、队友，乃至包括一些敌人共同给予他的称呼。
    ——就仿佛是转瞬即逝的电光。
    曾经有人这样评价过皆斗在战斗之时的身姿。
    “调查暂时告一段落了，”皆斗稍稍托稳了手中抱着的东西，说道，“现在开始汇报这次任务的情况……”
    在静静地听着报告的同时，三代火影的目光投向了皆斗正抱在手臂中的东西。那是一个大纸袋，里面似乎装了有些分量的物品，但是，从纸袋的样式来看，这恐怕不是在任务地点的获得物，而是从村中某处随手买来的。
    话说回来，会在进行任务汇报前顺便购物的暗部，还真是很罕见。
    “……以上。”
    没过多一会儿，皆斗便结束了他的讲述，除了没提半句关于纸袋子的话题外，他还压下了另一件事没有说。
    ——关于那两个陌生忍者的事情。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那个叫重吾的少年还会留在山谷中了？”
    “应该是这样。”
    “我知道了。”三代火影略略颔首，“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
    简短地应了一句后，皆斗却没有如所说的那般掉头离去回家洗洗睡，而是默然地静立了十数秒，随之又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皆斗。”
    有点儿突然地唤了对方的名字后，三代火影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笔，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带有岁月刻痕的脸上展开了温和的微笑——
    “……有时间来陪我喝一杯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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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觉得平日里用来处理村中各种大小事务的办公室缺少那么几分恬静淡雅，所以皆斗和三代火影的品茶场所便转移到了火影屋中的另一处地方。
    而这个地方，皆斗也并不陌生，那正是他第一次跟着卡卡西来到火影屋时，同三代火影一起聊天的小斗室。
    屋子里没有旁人，依旧只摆放着一张矮桌和几个坐垫，收拾得干净整洁。
    两人落座后，就在三代火影准备亲自动手展示一下他的茶道时，皆斗却将手伸入一直抱着的纸袋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圆滚滚的、散发着甜香气味的蜜瓜。
    “原来你还自备了茶点。”
    见状，三代火影带着些许苦笑放下了手中的茶具。
    “说起来，我记得这个好像挺贵的……当年卡卡西来报账的时候，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这个月要吃不上饭了……”
    即便是火影，看来也有为基本生活保障而担忧的时候。
    “这个品种没有卡卡西前辈买的那么贵。”皆斗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把小水果刀，开始为瓜做细致的分割，“不过味道也很不错，可以排进木叶美食榜的水果分榜了。”
    “呵……”三代火影捋了捋胡子，“听说你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美食家？”
    “嗯，没错。”皆斗继续切着瓜，头也没抬地回答道，“但是……”
    “但是？”
    “如果从您这样的长者立场上来看，大概只会觉得现在的小孩真是神烦吧……任性地一会儿要东一会儿要西，可总是搞不明白到底追寻的是什么，到底什么才算是真正的梦想，所以动不动便会闹个内心茫然之类的，看起来就像是为了扮酷而假装忧郁一样。”
    随着这一长串有点儿不知所谓的话，瓜的清甜味道也悠悠地流淌了出来，弥漫在不大的空间中。
    “这份迷茫，大概是年轻人的特权呢。”三代火影又笑了笑，“不过，你有一件事忘记了，我也曾年轻过，所以多少能够明白这种感受。”
    “火影大人。”
    闻言，皆斗忽地放下了手中的水果刀，随之稍稍坐正了身体。
    “既然如此，那就请允许我从刚刚那句话中借一点儿特权和决心。”
    接着，皆斗开始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原本并没有携带多少东西的他，这一次的动作却缓慢细致得如同在沙砾中挑拣碎金。
    “我想去见一见别处的风景，尝一尝不同的美食……毕竟美食家的话，不能只留守一处呢。”
    慢慢地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少年终于摸出了一面白底上绘着红色纹路的仿动物面具，他捏握住它的边缘，然后郑重地向前递去——
    “我，希望能够暂时离开暗部……离开木叶村。”
    “……”
    三代火影沉默地注视着面具，可并没有接，片刻后，他突然开口问道：“这次的调查任务中，你还听说了什么事情吗？跟那个村子没关系的也可以。”
    “是……”
    尽管不知道为何对方会料定自己有没说的事情，但皆斗最终还是决定不再隐瞒下去：
    “还听人提起过一个名叫‘晓’的组织，似乎与叛忍有什么关系……您知道这个组织？”
    “确实是曾经听说过，不过具体情况并不了解。”
    三代火影微微抬头，布满沧桑的眼中，是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波澜不惊的平静。紧接着，他伸出手，将对面递来的面具轻轻地挡了回去——
    “皆斗，可以把你的力量……再借给我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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