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麒麟臂于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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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麒麟臂于岳】
    于楚楚拿着汲过水的手帕跑回来，轻轻捋起衣袖，露出皓白粉嫩的半截手臂，小心的给凌啸擦拭着滚烫的面颊和脖颈。
    擦去了脸颊上的烟尘土色，露出俊秀的脸。
    于楚楚孩子心性，并不知道避讳什么，呆呆望着，说道：“爹，这位小哥哥长得真好看！……”
    “哇！……”
    凌啸猛吐出一口黑血，睁眼醒来。
    那是被丹药反噬遭受内伤流出的淤血，腥味扑鼻，于楚楚正蹲在他身前，脸上和衣衫上顿时被溅了许多黑血，吓得揉着眼睛哇哇大哭起来。
    于楚楚此时年方十岁，哭起来一个没完。
    凌啸着实没有办法，转头望着于岳。
    “楚楚，乖啦！这位小哥哥又不是故意的，弄脏了衣衫，爹回去了给你买新的！……”
    于家父女在于家村隐居多年，以打柴为生，生活并不富裕，最多也就是逢年过节置办一套衣衫。
    此时还是六七月，距离过年尚早，听爹爹说要买衣衫，楚楚止住哭声，抬着脸，乌闪着大眼睛说道：“爹，你可不许骗人哟！……”
    于岳露出苦笑，轻轻点头，凌啸察觉到了，急忙揽过来，说道：“小妹妹，弄脏了你的衣衫，我给你买！……”
    可是，此时凌啸身无分文，连自己的衣衫也脏乱破烂没有更换的。于楚楚哪会相信，摇头道：“哼！你这人爱说大话！我才不信！……”轻轻跑开，自己去溪边洗脸上的黑血。
    凌啸知道是二人救了自己，满心感激！
    谢过之后，互相道了姓名，才知竟是于楚楚父女，乃是为了请求神医治麒麟臂而来。
    凌啸虽然不愿让于岳伤心，但也只能道明真相。
    “于大叔，实不相瞒，神医已经被我杀了！……”
    “啊！……”于岳纵是因麒麟臂之故曾杀过许多人，算是江湖人物，可骤然听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淡然的谈论杀人之事，也微微吃了一惊。
    说起神医的恶毒行径，凌啸继续振振有词道：“于大叔，我本是好人家的孩子，却被神医抓来试药，每天吃各种各样的毒粉怪药，受尽折磨。如此大仇，你说我该不该杀他？有仇不报，何生于天地之间！”
    这句话本不该出自一个孩子的口，可凌啸三世为人，阅历增广，自然与众不同。
    顿时让得于岳生出敬佩之情，“小兄弟说得对！……”
    “其实我一路而来，常听江湖中有人提起，神医虽然医术高超，但喜好古怪。擒药童试药不说，遇有人求医，不收银子，专爱别人以美色为酬，这种人，医德确实为人不耻。小兄弟杀得好，正显少年侠义本分。”
    得了赞许，凌啸也没谦逊什么，他的性格就是这样，看不过的，得罪自己的，那是必死无疑。对自己有恩的，也会知恩图报。
    于岳忽然站起身，悠悠目光望着逝去的河水，长长叹道：“只可惜，若神医死了，只怕再没有人能治好我的麒麟臂疯血之症！……”
    目光转去望着在河边汲水洗脸的于楚楚，于岳不禁黯然神伤，如果自己的麒麟臂疯血之症无法治愈或者压制，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哪天突然癫狂起来伤害到女儿。
    也许是心绪的影响，也许是到发作的时候，悠忽之间，他的心头一跳，顿时麒麟臂上一股疯狂之意瞬间袭上己身，飞快的要控制自己的意识。
    于岳常年受麒麟臂发狂之苦，立时觉得不对，大吼道：“不好！我的麒麟臂疯血快要发作了，快，凌啸，快替我带着楚楚离开！……”
    吼声才出，顿时见他的左臂仿佛蒸腾起氤氲真气，汹涌一冲，完全不受控制的握紧拳头，轰的一拳击出，拳劲涛涛，半边的河水掀飞起来，水浪直扑向在河边汲水洗脸的于楚楚。
    “啊！……”
    没想到麒麟臂疯血发作竟有这么大的威力，凌啸箭步冲出，一把抱起险些摔入河中的于楚楚，夺步向远处飞奔。
    于楚楚惊恐的哭道：“爹爹发病了，爹爹又发病了，小哥哥你快放开我，我要去陪着爹爹！……”
    她哭得焦急惨烈，稚嫩苍白的手，紧紧抓住凌啸的臂膀，深深掐入对方的肉里。可凌啸知道危险，哪里会放她离开。
    少女在他的怀中哭喊挣扎，一阵阵滚热的泪水落在她的胸前，滴入他的心里。
    “难道，我杀了神医，真的就葬送了于岳治疗麒麟臂的时机吗？”
    他是穿越者，熟悉风云剧情，知道于岳之所以能控制住麒麟臂，乃是得神医传授过一套舒缓麒麟臂疯血的体术。而此时，因为他的到来，神医被杀，于岳，已没有了这个机会。
    许久之后，小河那边的响动平静下来，于楚楚也哭停了，满脸挂着泪痕，仿佛受伤的小兔一样匐在他的怀中。凌啸胸口的衣衫湿了一大片，有些潮湿的温暖，那是小女孩怜弱身躯传来的淡淡体温。
    “楚楚，你爹应该没事了，我们过去看看他吧！……”
    说着，凌啸欲把于楚楚从怀中放下来，于楚楚紧紧拽住他的手臂：“小哥哥，我怕，你可以不要放开楚楚吗？”
    凌啸深深点头，任由于楚楚趴在他的怀里，抱着走往小河边。
    远方，于岳跌坐在河边，颓丧抱着头，呢喃呼喊：“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经受这样的痛苦！老天啊！你把我的麒麟臂拿走吧！我只想陪着楚楚过完平静的一生。”
    横跨小河的石桥，此时已经支离破碎，显然是刚才被癫狂状态下的麒麟臂击毁，河水浑浊不堪，也是被麒麟臂搅起河底淤泥的缘故。
    “爹！……”于楚楚挣出凌啸的怀抱，跑过去。
    于岳转身站起，伸出双臂，把女儿抱起来，满是怜爱：“楚楚，爹又吓到你了，不要怕，以后爹爹竭力克制，发作的次数一定会越来越少！……”
    但是，就连他也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漆黑的眸中，满是无奈的神情。
    凌啸长身站立，望着这对父女，做了一个决定。
    “于大叔，我略通医药之术，或许能治好你的麒麟臂！”
    于岳面色一喜，欣然而笑，抱着女儿走过来：“真的！你真的能治好我的麒麟臂疯血之症？……”
    凌啸郑重点头：“神医虽死，尚有他的许多医书丹药留在药庐，我想，我一定能找到治疗的方法！……”
    于楚楚从父亲的怀中跳下，走过来，拉住凌啸的手，双目闪闪望着他：“小哥哥，求你一定要救救爹！你弄脏我的衣衫，我也不要你陪了！……”
    凌啸挠挠她的头，牵起微微有些冰凉的小手，“嗯！放心吧！我们这就上山去！……”
    于是，一大两小三个身影穿过小河，朝着药庐的方向拔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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