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坐在云端心随风 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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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勤人员少，个个当领导，是对后勤工作现状真实写照，后勤工作铁路警察各管一段，就工作本身而言，不存在竞争只是相互支持，不似车间环境，一个领导工人一大堆。丫丫电子书 www.shuyaya.cc更新最快
    曹步清主管后勤对外采购，唐世科被隔离审查他并不知道，他离开的时候还与唐世科一家小聚，然后带车到四川江津拉柑橘，十多天后才回到厂里，这个年头，粮食按照人头供应，山高路远副食供应太差，自由市场猛割资本主义尾巴，鲜采水果难见，职工家属吃点水果不易，后勤拉回来什么，职工家属嘴里便有什么，拉不回来闭嘴不吃。
    满载而归的两台解放车拴着篷布，拐过顺河桥向厂门口大坡轰隆隆直上，路边住宅不少闲人伸头探望，车速很慢，驾驶室里曹步清早醒，摇下车窗笑呵呵对人们点头致意，人们大喜，因为曹步清押车回来定然是吃货。
    有人追上来大声问道：“曹步清啊，这趟拉什么回来了呢。”得到答案回身大喊招摇，霎时职工家属紧急行动，提着篮子纷纷向后勤云集。
    车到后勤停好，不用招呼人们积极卸车，人多力量大须臾卸完，车辆开走大门关上，在曹步清指挥下，留出革委会和后勤以及关键部门人员柑橘，然后，在小卖部房头贴出红色大大的柑橘供应海报，其实海报已经多余，外面职工家属人山人海，拿着购物证早在排队，曹步清看着热闹场景，总在这时候才得体会辛劳之后工作成就。
    金黄色的柑橘，便如一堆金蛋堆放在大屋里，外面踮脚才能看到，时鲜水果路上耽误现在必须立刻发售。
    负责发售的两个女人在窗口桌子摆好算盘，后面的人手提洋铲站在台秤边上，呼啦打开小窗子，几条拿着购物证的手臂迫不及待伸进来，两个女人驾轻就熟，在购物证上用笔一划回头喊一声：“五口人三十斤。”收钱找零，后面用洋铲铲起柑橘，不管好坏过称后递出去，整个场景吵闹紊乱实则有序。
    曹步清看了一会儿发售，一切正常点点头，对众人再次关照了注意事项离开。
    带着完成工作以后的满足，看着路上大人小孩提柑橘吃柑橘惬意归家，曹步清大步流星向宿舍走去，此次川黔公路巨苦，浑身上下其实疲惫，他打算回家抹澡后到食堂吃了饭，就到五哥家说说话，晚上饱实睡个好觉。
    五哥家里除了购物证上的一份柑橘外，曹步清还另外准备了一份柑橘，干那行吃那行，搞后勤工作别的没有，就是能给自己人在吃的方面行个方便。
    电线杆上高音喇叭播放革命歌曲覆盖全厂，路边红红绿绿的大字报、标语，曹步清司空见惯无心欣赏，但是，突然几个刺眼的文字映入眼帘，仔细一看到处都是，大字报再也简单不过的内容，明明白白说明唐世科，自己亲爱的五哥成了反动派，是反动的技术权威。
    他感觉双脚灌铅一般走不动路，头晕眼花接受不了，头皮一阵阵发麻，手扶眼镜仔细看看一点没错，愣愣地确如当头挨了一棒，手捂心口他一声苦叫了出来，出门不过半个月，想不到回到厂里，迎接自己的是这样残酷现实，狠狠地，想赶快到五哥家里看看，他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五哥成了反革命嫂嫂和孩子现况。
    举步之前缓和一下激动心情，他抬起头来愣愣地向天空遥望，天气很好，白云在蓝天上悠悠飘飞流走，他也不想真正地看见什么，一直这么看着释缓心情，直到脖子发酸才低下头来。
    令他奇怪的是，身边居然有不少人四下站着抬头看天，并且看得极其认真。
    有人看着兰天说话道：“看啥球呀，傻啊。”“谁知道呢，都在看咱也看看。”
    他天生火爆性格，当此气上心头，本想静一静的心情荡然无存。
    两眼喷火，咬着牙气炸胸膛，曹步清大步向唐世科家里走来，刚走过石头房子，勒家铺子拐角一个人斜刺里猛然冲来拉住了他，并且不由分说横身拉进了小树林之中，看时却是靳明早，靳明早透过树枝四下警觉地看看，其实没有人注意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靳明早说道：“好你个娘球的，要不是老子动作快今日你就算交代了。”
    曹步清甩开他的手火刺刺地说道：“你拉我到这里干什么？”
    靳明早摇摇头说道：“你急三火四是不是要到唐师傅家里去？老实说你现在不能去。”
    看看满脸疑问的曹步清，靳明早解释道：“唐师傅被打成反动技术权威，这是才没有几天的事情，这不是普通的上纲上线，或者可以进行大辩论的问题，是已经定性的严肃的政治运动，革委会一群人正在等待有人跳出来同情他，你现在过去看见了现状，一个忍不住大喊大叫，那不是正好给人家送菜。”
    曹步清一把将靳明早推开说道：“一边去，抬头三尺有神明，大路不平众人踩，难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唐师傅和咱们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是什么样的人咱们不知道！谁******放屁说他是反动派？这半个月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没在家不知道，但回来了去看看却怕个什么干屁！”
    靳明早黑脸沉沉，堵在身前说道：“你说的道理咱们不懂？咱都是傻子憨包？不要意气用事好不好！“
    靳明早回头看看路上，闲人小娃吃着柑橘没有异状，他动情说道：“唐师傅如今已经被隔离审查，黄美琴被停止工作每天在革委会报道接受审查，好在她夜里能正常回家照顾孩子，情况看上去很是糟糕，其实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厂里上下谁都知道你们是老乡，一起工作了很多年，感情不一般，你不跳出来就算，跳出来正好当做同党对待，我认为，你现在急三火四地赶去一样事情办不成，说不定把自己整个儿搭了进去，实在划不着，倒是不能回家的唐师傅，一旦需要人从旁边给与帮助，黄美琴面临困境需要有人伸出援手，你进去了，他们找谁？为人处事不能这样办啊，冷静点吧哥们。”
    靳明早说得有理，曹步清停住脚步作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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